“喂,你們不會是擔心我下藥吧?”哈利德·哈諾奇看著無動於衷的幾名組織同夥,拿起自己的酒杯一飲而儘,“鐘離,你應該不會不給麵子吧?”
鐘離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細細品味了一下,很認真地評價道:“口感清新細膩,葡萄果香輕快爽口,回味無窮,好酒。”
伏特加喉結動了動,沒忍住也拿起了酒杯,一口下去大半杯沒了影,“青……哈利德,你這酒確實不錯啊。”
“那當然,我這是好不容易從彆人手裡收過來的。”差點被伏特加叫出代號的哈利德·哈諾奇微微挑眉,再度給自己和鐘離續上酒。
哈利德姿態舒展地靠在沙發上,臉龐有些泛紅,歪著頭看著不遠處群魔亂舞的舞池,“鐘離啊,你覺得這些人如何?”
鐘離半天也喝了不少了,麵上卻絲毫看不出來,聞言將視線移向正隨著音樂起舞的人群,穿著裙子、短袖的男女在酒精的刺激下儘情釋放著白天積累的煩惱與壓力,他們互不相識卻能翩翩起舞,鐘離看了一會兒後收回視線,“釋放壓力也需注意安全。”
“哈哈哈哈!”不知道那個詞刺激到哈利德了,他突然湊到鐘離麵前,拿起酒瓶再度將空杯倒滿,語氣隱隱有些瘋狂,“你不覺得他們是自甘墮落嗎?”
“何出此言?”鐘離抬眸,金瞳平靜地注視著哈利德。
“畢竟如果不是他們在酒精中迷失了自己,也不會在酒後胡作非為。”哈利德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嘴角上揚,笑容充滿了嘲諷意味,“他們難道不應該反思一下嗎?”
“並非所有人都是如此,”鐘離語氣平淡,在哈利德·哈諾奇的動作示意下將杯中的酒再度喝完,“醉酒不會改變三觀,所謂的酒後鬨事不過是給自己找借口罷了。”
“鐘離,你有試過肆意妄為地做一件事嗎?就是明知道是錯的,還是要做。”哈利德扯了扯衣領,坐姿更加隨性。
“……未曾。”鐘離沉默了一下,緩緩搖頭,無論是摩拉克斯還是鐘離,都不曾如此,作為摩拉克斯,他是岩之魔神,是守護者、是引導者、是決策者,他沒有資格肆意妄為,他需要為身後千千萬萬的子民著想,需要為人類的未來考慮。
彆說肆意妄為了,摩拉克斯甚至不能輕易展露自己的喜好,魔神戰爭年代,見識著神明移山填海、橫掃八荒的凡人會將神明最微不足道的喜好都奉為金科玉律,哪怕隻是隨口一言都容易引起凡人的大肆追捧,喜神明之喜、厭神明所厭,這就導致摩拉克斯不會也不能輕易展露自己的喜好,無論是公開場合還是私底下,總是將“都可以”、“都行”掛在嘴邊。
能變成如今事事講究的鐘離,完全是身邊好友的原因。馬科修斯在麵對摩拉克斯時總會刻意做一些製作起來精致複雜需要花費很長時間的菜肴;若陀總會特意給摩拉克斯準備一些製作精美的方形器皿,哪怕他吐槽過這些方形器皿用起來並不方便,拿著也不舒服;彌怒用來做衣服的材料更是精心挑選,對於衣服上的花紋也精心設計……這些相識多年的好友總是伴在岩之神左右,將那些被摩拉克斯拋下的喜好悄悄撿起來,然後將這些喜好在經年累月中變成習慣。
至於鐘離,幾千年的時間,足以將一個習慣變成自己的一部分,無論是那些被好友養成的講究,還是對前路的判斷,所以,鐘離注定無法無法肆意妄為。
貝爾摩德和琴酒從始至終坐在一旁一言不發,餘光觀察著鐘離,看對方在聽到哈利德·哈諾奇的問題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斂下眸子片刻後才回答道,那一瞬間裡,貝爾摩德仿佛感受到了對方身上沉重的過往,如同巍峨巨山撲麵而來,讓人難以承受。
“真的假的?”哈利德詫異挑眉,隨即像是炫耀一般,“我就不一樣了,都說未成年不許飲酒,我就是要喝,都說不能和不良少年在一起,我偏要一起玩!誰都管不了我!”
“開心嗎?”鐘離似乎是笑了一下,目光包容地看著哈利德·哈諾奇,眼神平和,卻仿佛能夠刺破他的皮囊看透他的靈魂。
不聽話,故意在未成年的時候喝酒,故意和不良少年在一起,故意高考落榜,故意和父母作對離家出走,故意將自己的所作所為告訴父母,故意在父母的葬禮上胡作非為……哈利德·哈諾奇,捫心自問,你開心嗎?
“當然開心了!”哈利德仿佛是在自我催眠地大喊一聲,甚至沒控製住將手拍在桌子上,發出巨大的聲響,旁邊的伏特加身體一抖,驚愕地盯著哈利德,“我為什麼不開心!反正那群家夥都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