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怕你,小樣兒,剛才也……(1 / 2)

日落之前 革木 5611 字 10個月前

身後的人來來回回,外麵像是發生擁擠,陳祝被壓得胳膊肘打彎,整個人壓在觀朣身上,兩人的距離瞬間被拉近。

陳祝側目看去,胳膊想撐起來,下一秒被更大的力度擠壓,他想問有沒有擠到觀朣,一轉頭,兩人鼻尖相抵,氣息交融。

夏天,好像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人群散去,觀朣拉開幕簾一角,發現外麵已經沒有人,她的手抵在陳祝胸前,稍稍向外推。

陳祝這才反應過來,喉結滾動,紅了耳朵。

觀朣眼神搖擺,不敢大大方方看他,丟下一句,“學長,我先走了。”落荒而逃。

她一直跑到宿舍,按這速度,八百米妥妥及格。

李玥已經從外地遊玩回來,現在正在宿舍收拾東西。

觀朣一進門就看到好久不見的李玥,瞬間將剛才的事情拋諸腦後,驚喜地拉著李玥的胳膊,左右搖擺,“玥玥,我的八百有救了。”

李玥上揚的嘴角立刻耷拉下來,無奈的看著觀朣,“你非要在我開心的時候提起這麼掃興的話題嗎!”

李玥上個月想著春天要出去玩,在沒提前準備的情況報名了第一批八百米補考,結果必然是以失敗告終,距離下次補考,她要重新在校園跑上跑夠公裡數。

觀朣反應過來,放下手中的書包,坐到李玥的椅子上,看著她像個鐘擺一樣從櫃子裡拿出衣服在櫃子和行李箱之間來回搖擺。

“你收拾行李乾嘛,這不剛回來嗎?”觀朣捧起李玥桌上的玫瑰花,在鼻尖嗅了嗅。

“啊,我就搬出去住,你們最近跟瘋了一樣卷,我要逃離這個環境,好好享受最後一年大學生活。”李玥拿著白色連衣裙在身上比了比,扔進觀朣懷裡,“小了,送你吧,吊牌還沒摘。”

李玥的舅舅在本地法院當法官,家裡從業法律方麵的人多,她整個大學都在中遊海裡暢遊,從未擔心過就業問題。之前李玥還向她抱怨,到底是去國外讀一年水碩還是直接接受家裡安排。

看著李玥翹著的眉毛,觀朣一下就嗅到異樣,冷哼一聲,“你彆不是搬出去和男朋友住吧。”

李玥手下的動作一頓,愣愣看著觀朣,提起彆的話題,“後麵有狼追啊,你怎麼跑這麼快回來。”

這下輪到觀朣左右說不出話來,向來不會撒謊,隻好說,“剛才去聽講座,遇到陳祝了,本來想給他還資料來著,然後……”

觀朣想拿出資料給李玥說資料沒還成,一翻書包哪裡有資料的影子。

她放下李玥剛給的裙子,仔細翻找起來,怎麼也找不到資料。

她細細反芻剛才發生的一切,最終在腦海的某個畫麵按了暫停。

觀朣發覺不妙,若是被陳祝撿到倒還好說,萬一陳祝沒發現,被彆人撿到就糟了。

陳祝給的資料,觀朣用了一周才吃透,從資料上的筆記來看,他是花了心血的。彆人都說他是天才,一路跳級,卻從不知他在背後付出的努力。

陳祝說他已經整理電子版,可她認為到底是比不過頁腳毛邊的紙質版,那是他日日夜夜的努力。

她不能,至少她不能就此將它忽略。

如果說她是“立陷愛”,那李玥絕對可以稱得上“戀愛腦”,自知是無法勸說,觀朣也隻好作罷,她上下打量著正比著衣櫃裡衣服的李玥,無奈地搖搖頭,囑咐道:“保護好自己。”

或許她的八百米真的有救,這次返回禮堂,她隻用了三分半。

趕到禮堂時,門口的工作人員正在收拾講師立牌,她喘著粗氣直奔禮堂,卻被門口的工作人員叫住,“同學,你是來找講師要簽名嗎?”

那人從立牌後麵的櫃麵上拿起一本冊子,向前試探一步。

觀朣用嘴喘著氣,回頭,她搖了搖沉重的手,已經沒勁兒說話。

走到禮堂入口,工作人員正在關門,她急著步子攔住對方。

對方卻說他們已經派人打掃了禮堂,並未發現觀朣說的資料。

她是被陳祝拉進幕簾裡的,那麼資料一定在幕簾裡麵。大一的時候觀朣也為了學分打掃過禮堂,知道大家隻是隨意打掃,並不認真,也沒人會去翻幕簾。觀朣不好解釋剛才的事情,咕咕噥噥的央求工作人員讓她進去看看。

工作人員出了口氣,癟癟嘴,語氣十分不耐,“好吧,給你十分鐘,你快點兒。”

觀朣緊緊盯著工作人員打開禮堂門的手,在門鎖卡扣打開那一刻,低聲向工作人員道謝。

進入禮堂內,她貼著牆麵地過道,直奔舞台旁的幕簾。

她拉開幕簾仔細翻看著,卻始終不見資料。外麵的工作人員和外麵路過的人打過招呼朝內看來,發現觀朣正在撥動幕簾,大吼一聲,“你乾嘛呢!”

說著,她就大步走進來。

觀朣聽到她的吼聲,停下手。這個時候看她走過來,正想解釋,就被對方用力扯了胳膊,整個人往邊上踉蹌一步。

工作人員一麵仰頭整理幕簾,一麵語氣暴躁的驅趕觀朣,“我都說了沒有的,你還在這兒找什麼,出去。”

觀朣雙手攪在一起,站直身體,往前一步,急著解釋,剛開口就被對方打斷,“行了,你彆跟我說了,這幕簾要是被你搞壞,我們是要負責任的。”

觀朣向前走了兩步,嘴唇張了又合,最終隻好作罷,垂頭離開禮堂。

像是滾燙的心意被水破滅,她是潑水的人。

她漫無目的地在學校走著,路邊堆積著被風聚集落花,春天開始凋謝。

“你什麼時候來的教務處?”陳祝站在桌子旁,有一下沒一下地翻著桌上的資料。

觀朣一愣,以為他打錯電話,向他強調,“我是觀朣。”

陳祝也愣了,以為她還在因為剛才的事情害羞,笑著接話,“我知道,你怎麼來送資料不給我說一聲,怕見到我嗎?”

觀朣聽到資料已經被還回去了,心裡鬆了口氣。那資料上寫著陳祝的名字,學校隻有一個陳祝,禮堂前排又都是法學係的,這樣也就能說得通。

她想既然資料已經被還回去了,也就沒必要把剛才的烏龍說給他聽,說不準還要被他笑話。

她抿嘴頓了片刻,瞬間來了精神,反嗆道,“怕你,小樣兒,剛才也不知道是誰耳朵紅了。”

說完,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從來沒有對陳祝這樣說過話,緊急掛斷電話。

陳祝從耳邊拿下電話,看著屏幕上觀朣的名字,發出清朗的笑聲。

那笑聲像是找到主人般的被風吹到觀朣耳邊,觀朣掛斷電話,突然爆發出一陣巨吼,雙手把著身後正在凋謝的櫻花樹來回晃動。

路過的人被觀朣的突然發出的吼聲嚇得往邊一跳,不知所以地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