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驚”趕考 野心(2 / 2)

東邊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刹車巨響,把林柏宇嚇得身體本能地往邊上一縮。

尋聲望去,那裡原先和諧的花車隊伍猛地被什麼給打了個大散,就像一頭鯊魚闖進了沙丁魚群,在不明異物的入侵下,位處內側的人們都頂著張完全意料以外的驚訝表情四散而逃,之後是盲目跟隨的人群,人流所形成的浪潮裡,尖叫和咒罵聲一時不絕於耳。

鬨劇的結尾,是一輛麵包車終於踉踉蹌蹌地拐著彎衝了過來,活像個耍酒瘋的醉漢,不費電一樣大開著遠光燈,高調地鳴著喇叭,車側甚至還拖掛並帶翻了一個倒黴的大哥。

在這滑稽並且又給人以相當深刻印象的初次登場後,它就這麼艱難地繼續往前晃了幾米距離,後麵是大哥邊罵街邊丟過來的一隻拖鞋和幾聲清脆的槍響,火紅色的麻痹光彈大多擦著車體而過,唯獨一顆打在擋泥板上,頓時迸射出了耀眼的能量流。

已經徹底看傻眼了的林柏宇又被愈加向他接近的閃爍著的車燈晃瞎了眼,沒被留給哪怕半點的反應時間,電話另頭就又跟沒事兒人似地接著道出了下一條指令:

“呦,我看見你了小宇,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你可能得多跑幾步了。”

另一陣刺耳的刹車聲緊隨其後,區塊巡邏車副駕駛上的治安官扒著車窗探出了半個戴大殼帽的腦袋,正邊舉著手中的製服銃邊朝這邊大吼:“停車!停車!!”

臥你馬了個大槽!!這他媽是個什麼鬼情況啊!!?

林柏宇內心的平原上頓時有成千上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所至之處寸土不留。

一時間大腦短路,他連思考的功夫都沒有就把電話一掛,兩腿一邁,四肢大開大合地開始闊步狂奔,就在麵包車貼近的瞬間,成功抓住車上人伸出來的手,有驚“無險”地一步登進了車廂。

“啪。”

從屁股上傳來的刺痛揭示了剛才那清脆一響究竟是什麼,火急火燎中抽空瞅了眼印在褲子後頭的鞋印,林柏宇猜測是那個大哥終於想通了留一隻拖鞋也是留著,倒不如拿來步它兄弟的後塵,卻陰差陽錯地正好命中了始作俑者的兄弟的屁股,頓感一陣實實在在的苦逼以及對親哥滿肚子的問候。

“我認真的,林柏茂,你媽死了。”

“彆忘了我們是同一個媽。”駕駛位上的人說。

“你他媽腦子裡頭多少得有幾個包,就非得硬挑在‘高考’的前一天晚上惹出點事非來嗎?!”

“No、no、no.Take it easy.隻是抓緊時間乾完最後一票而已嘛,反正明天以後我們就不在這兒住了,你能想象之後這幫條子們明明知道是誰乾的卻又找不上門,那副欲哭無淚的表情嗎?哈。”

比林柏宇大上個兩歲的少年微微回過頭,陣雨來得快,去得也快,這會兒天就已經稍微晴了些,狡黠的月光從他的鼻釘,眉間的刺青,一直延展到剃掉兩側,好被發繩一並納在頭尾的臟辮上。

他說著,衝副駕駛的方向輕敲了下食指指骨,那裡是個長得又高又壯的大塊頭,留著寸頭,卻神色溫和,懷裡正抱了一個裝滿紙鈔的防水袋。

“方杉,我們堅實的後盾,彆被身材嚇到了,他實際上很溫柔。”

“你好。”

緊隨這其後,乖巧坐在林柏宇身側的那個小姑娘仿佛也知道了這是在向新成員做介紹,便輕拈起了自己劉海處的挑染部分,衝他笑了笑。這女孩極蓬鬆的金發中用一條藍紫格紋布紮了個格外大的蝴蝶結,皮膚是一種深奶油色,稚氣未脫的五官看上去像拉美人種,甚至都不是瓷城的原住民。

“葛洛麗婭,贗作畫師的女兒,每個人的第三隻眼。”

“……真要挑在這種時候互相認識嗎,算了,我是……”

“林柏宇,頭兒的親弟弟,束之高閣的金絲雀,媽媽的乖寵物,自始至終相信著審判庭與大審判官,‘高考’製度的堅定擁護者——”

那個拉他上車的男人生硬地打斷了林柏宇的話,雙手故意擺成雞爪的模樣緊抓著他的一邊肩膀,把臉湊近,瞪大了藏在過長劉海後的眼睛,抑揚頓挫地用一種神神叨叨的語氣講道。

“又一個沉淪於黑暗麵的可憐靈魂。”

兩人眼對眼,林柏宇是滿臉困惑,那多少有點毛骨悚然的奇怪男人則是麵無表情地盯著他,然後,忽然鬼叫了一聲。

“哇!”

“有沒有被嚇到?”

“……”

“符澤川,頗具才華的音樂家,如果你喜歡重金屬的話。”

認真聽完一切,林柏宇隻是沉默而莊重地又再次環視了一遍車廂……先彆說有沒有勝算了,可還真是連一個稍微靠點譜的人都根本不存在呢!

“磅——!!”後擋風玻璃毫無征兆地被追擊者打了個粉碎,符澤川按著他跟葛洛麗婭就是往下一躲,鋒利的碎片就從林柏宇的腦袋旁邊擦過,割傷了耳朵,一摸就紅了他兩個指肚。

……救,現在下黑車還來得及嗎?警察叔叔聽我解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