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
“你害怕了麼?害怕走向成功必需付出的代價?”秦天璿望著她,一隻手輕挑起莫英的幾縷發絲,“沒關係的,隻要付出的人不是我們就行,隻要我們能活下去就夠了。”
“可是……”莫英仍努力地構思著反駁對方的話,直到秦天璿以柔軟的唇覆在了她的唇上,闔上了所有多餘的言語。
“……!”莫英一連向後退了好幾步,驚訝之餘,她用手指輕碰著自己的嘴唇,確認了剛才的觸感並不隻是一陣真實的幻覺而已,“為、為什麼??”
“答案你其實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你不是一直對我抱有某種……超過了友誼的感情嗎?就像剛剛你迫不及待地想要維護我,就像以前……例子太多,也實在太明顯了,不注意到才算奇怪呢。”
“我,我……”莫英整張臉紅了個徹底。
“今晚你想留下來嗎?就當陪我?”秦天璿拉起她一根手指。
“不不不。不了。還是不了。”莫英趕緊把它抽了回去,嘴像租來一樣,結結巴巴地道,“我。我們……呃啊……怎麼會這樣……我們還是等到了夢幻島上再繼續聊吧!”
門一開一合,莫英站在外麵,正對著那麵閉嚴的門板,心跳加速,耳朵燒得發熱 ,好像還能聽到自己血液流動的聲音,一切都瘋了。
她想到了什麼,再次取出那張合影,照片上三個穿迷彩短袖的女孩個個頂著燦爛的笑容。“高考”的前兩個月,特訓機構在C區第九環開辦得如火如荼,她們就是在其中一個裡相識,並成為了彼此最好的朋友。
“……”那時她們的目的都很純粹。自己要逃離臭氣熏天的貧民窟,秦天璿則是不想再寄人籬下,任人白眼,至於歌霏,她始終是心思最簡單的那個,隻是堅信等到了夢幻島上,就不會再有如“坦克”、“肥豬”之類的謾罵而已,這也是為什麼莫英常暗地裡羨慕她。
兩個月的訓練嚴苛且艱苦,但獲得的友情卻質樸而熾熱。莫英把照片翻了個麵,蓋在手背上。那時的她們多開心啊……
怎麼就成現在這個鬼樣子了呢?
“鐺。鐺。”校舍外的大鐘走到了午夜十二點,報時聲回響於薄霧籠罩的山穀。
鵝卵石廣場上人數稀疏,有部分正從校舍裡往高塔趕,也有部分徘徊於那張經過精心設計的海報附近。姑且把午夜與高塔的聯係牢記於心,符澤川從藏身處出來,抖落了粘在衣服上的樹葉,咬牙忍住腿上的傷痛,裝作漫無目的閒逛地緩慢靠近了她們。
有位黑裙的黑發單馬尾少女指間夾著一支香煙,抬頭看了眼時鐘,似乎還有等下去的耐心,這個時候,符澤川提前準備的小道具就派上用處了。
“你好?你也是被那玩意兒吸引過來的?”他一指海報。
“是啊,想來隻是誰的惡作劇吧,浪費時間。”纖細瘦削的少女說話時,露出了嘴中的尖牙,她穿著過膝高筒靴,把香煙丟到地上,一腳踩滅。
吸血崇拜。符澤川立刻想到304寢人體與血液消失的現象。
“那可真掃興,不過難得在這裡遇上同好,想抽幾張塔羅牌嗎?第一次免費。”
“為什麼不呢?”少女用紋著刺青、染了黑色指甲油的手從符澤川洗好的牌堆裡抽出三張來,交給他去解讀。
“惡魔正位,星幣首牌逆位,寶劍國王逆位,看來你眼中最無趣的人也是對你毫無興趣的,很榮幸至少我沒有位列其中。”
黑裙少女莞爾一笑,“這是搭訕嗎?不得不說你做得還可以。你是新生?”
“昨天來的。”符澤川老實回答。
“跟上我,我知道一個好地方。”
一樓的深處彌漫著那股經久不散的悶沉氣息,不知不覺中,符澤川發現自己已跟著黑裙少女走到了地圖的分界線上,那些被葛洛麗婭標注為???的部分。
她推開走廊儘頭的書架,暴露出一扇暗門,隨門把手轉動,黴菌的氣味頓時咄咄逼來。儘管外部的燈光依舊,但那其中的黑暗卻宛如溺死了所有的光線,他完全看不清前方任何東西與情況,直到黑裙少女拿出了打火機。
細微的風聲讓符澤川意識到這是個巨大的空間,螺旋狀的地磚,更高更寬的精致書架,他所邁出的每一步都使他感到迷茫,完全望不見這個地方有窗戶,高牆隻是直直延伸向了黑暗。
黑裙少女明顯經驗豐富,不久便找到了什麼,蹲下了身去。就在她拉開活板門的瞬間,光與音樂聲傾瀉而出。
“歡迎來到地窖酒吧,想去喝一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