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成虎(二) 我靠寫小說在古代爆火……(1 / 2)

孟春月末,雨晴煙晚,第一批的杏花已經開繁。花朵聚在枝頭盈盈欲墜,如初雪壓枝,風一吹翩翩而下,落到地上鋪成厚實鬆軟的一層花床。

蕭泠換上了一身輕薄的十樣錦春衫,百般聊賴地趴在朱紅色的雕窗上。鮮明活潑的淺粉色融在滿園春色裡,在這一小方窗框的世界裡猶如一幅春日風景畫,美不勝收。

距離上次進宮已然過了半月,霍驍進了暗衛營,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出現在蕭泠麵前,宮裡也沒有傳來有關盛玄胤的什麼消息。半月以來,蕭泠實在是閒的沒事乾,於是乾脆擼起袖子做回了老本行,以“沈弱安”為筆名寫起了小說,也就是古代所謂的話本。

蕭泠可不管劇情俗不俗套,什麼瑪麗蘇重生打臉全給搞進去,反正就是怎麼寫著爽怎麼來,反正她也不是以此為生。

可事實證明古代人很吃這一套。蕭泠才出了一本短篇話本,不到半個月就席卷了整個蟄京城話本界。如今的酒樓說書都會提起她的那本《重生女將複仇路》,“沈弱安”一時竟成為蟄京城裡最受歡迎的話本寫手。

蕭泠實在是沒想到,在二十一世紀屢次撲街的她,居然在古代小火了一把?

但話本完結後,生活再一次回歸平常。

沒有手機,沒有遊戲,蕭泠覺得自己在這裡真的活不下去。

她扣著窗欞上的邊角處,一時覺得無聊至極。豆蔻見她在窗邊趴了一上午,好說歹說硬是要勸她出門走走,美名其曰“散散心”。

說起出門,蕭泠突然想起自己已然有半月沒有去南風館了,也不知道她讓老鴇打探的消息如何了。

於是趁此機會,蕭泠又一次喬裝改扮,帶著豆蔻來到了南風館。

十幾日不見,老鴇依舊那麼精明。蕭泠隻是給她遞了一個眼神,她便很快反應過來,連忙派人安置好豆蔻,隨即帶著蕭泠上了樓。

蕭泠也不再客套,直奔主題:“托媽媽辦的事,如今進展如何了?”

老鴇動作嫻熟地為她擺杯煮茶,笑道:“姑娘想知道什麼?待我為姑娘細細道來。”

“霍驍和盛玄胤。”蕭泠說著,伸出兩指輕輕敲著桌麵,目光微沉:“知道什麼便說什麼,越多越好。”

“如此這般。姑娘,可不怨我不儘心辦事,那霍驍一介草民,實在是難以打探過往消息,隻得知曉他似是父母雙亡,如今隻身一人存活於世,無依無靠。”

老鴇說到這兒突然停頓了一下,轉而改口道:“那倒也不是,如今他有了姑娘的扶持,也不能算無依靠了。”

蕭泠聽著她的話,眉頭微皺,連忙問道:“那盛玄胤呢?”

老鴇聞言猶豫了一瞬,繼而捂嘴笑了起來:“這位漠北質子,可就有意思多了。”

她轉動著眼珠,聲音有些尖銳:“姑娘有所不知,漠北國多年來與我商丘為敵,雙方水火不容。直至兩年前魏老將軍領兵與漠北軍戰於雙厄野,大敗漠北,這才滅了那漠北的囂張氣焰。大戰過後,漠北為停戰主動求和,派二皇子盛玄胤前來商丘做質子,並答應每年向商丘上貢珠寶錢財。”

她說著,抬眼偷偷瞄了蕭泠一眼。見蕭泠真是一臉嚴肅認真的在聽,轉而繼續道:“話說這漠北二皇子,也是個可憐人物。”

蕭泠追問:“何以見得?”

老鴇解釋道:“漠北成立之初,內鬥嚴重,兄弟奪權,自相殘殺。如今的漠北皇帝殺光了所有的兄弟,最終才得以登基,建立了漠北國。”

“漠北地處大漠,常年風沙飛雪,生活條件及其惡劣。漠北皇帝崇尚武力,漠北民眾野蠻粗魯,燒殺搶掠樣樣都乾。而出生於漠北皇宮的二皇子盛玄胤,卻是生的一副人人見而憐惜的好皮囊,膚白勝雪,青絲如墨,與其他皇子截然不同,卻也因此從小便遭到兄弟姐妹的排擠和針對。”

“傳聞盛玄胤的生母麗妃是前古晏國的貴族,古晏國滅後,麗妃流落異鄉,因其美貌被漠北皇帝看上,於是被強行虜回漠北皇宮,直至誕下二皇子後自縊而亡。”

老鴇說著,突然湊近到蕭泠耳邊悄聲道:“其實,市井上還有一個傳言,不知消息真假。二皇子在漠北不受待見人儘皆知,但還有一些流言蜚語,說是漠北皇帝對二皇子……有超出父子親情的感情。”

“……?”

聽到最後一句話時蕭泠雙眼猛地睜大。她扭頭看著告訴她這個驚天消息的老鴇,提醒道:“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啊,要是被彆人聽見了……”

老鴇聞言哈哈大笑兩聲,抬手軟綿綿地拍在蕭泠肩膀上:“姑娘放心,我既然收了你的錢,就一心一意隻為姑娘辦事。至於今天這些話,我自然會全部爛在肚子裡,永遠不會有剖開見日那一天。”

蕭泠垂眸略一思忖,起身砸下一個繡有金絲銀線的錢袋,道:“也罷,你繼續盯著城內外來往的人,最好是多幫我打聽點有關盛玄胤和漠北的事,事兒辦好了,好處自然少不了你。”

老鴇聽見這話臉都笑開了花,連忙伸手將錢收起,“哎喲喲”地一甩手絹:“姑娘這是說的什麼話,收了錢哪有不辦事的道理,您就放心吧~”

蕭泠走出房間,布滿紅色簾幕的大堂混亂嘈雜。她搖開折扇半遮麵,沿著樓梯緩緩下了樓。

被老鴇安排坐在門口旁邊的豆蔻一臉慌張,見蕭泠出來了,連忙站起身來向她瘋狂招手示意。

正當蕭泠準備走過去之際,突然左手廣袖被人拉住。蕭泠回頭一看,卻見一襲藍色淺到發白的衣衫,與這鮮豔熱鬨的廳堂格格不入。

蕭泠看清來人,隻見他高高瘦瘦的個子,長發隨意地向後紮成一個發束,眉頭舒展,雙眸清明澄澈,一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透露出一股若有若無的傷感和憂愁。

蕭泠不記得自己有見過這樣一個人,一時有些懵圈。那人見她這個反應,於是低頭拱手道:“在下宋非晚,幸得公子謬讚。”

蕭泠猛地反應過來,上下打量著他:“你就是宋非晚?你能聽見?”

宋非晚緩緩搖了搖頭,道:“我本不聾,隻是後天失聰……我聽不見公子說話,卻能看懂口型,可以大概推測公子想要表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