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嶼脫掉泛著潮意的衣服,頭昏腦漲的把自己塞到了被窩裡。
閉上眼,腦海中江準那副難以明說的神情還清晰的浮現在自己眼前。
料想那樣一個克己複禮的人,在聽到自己如此直白又放蕩的詞語,該會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池嶼隻覺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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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不知睡了多久,直到天色又沉了下來。
池嶼捂著自己餓的發痛的胃,抓著手機隨便點了個外賣,又攤倒在床上。
摸了摸額頭,還是燙手,溫度一點兒也沒降下來。
嗓子疼地簡直快要爆炸。
躺了一會兒,還是掙紮著爬了起來,隨手披了件兒衣服,下床,水壺裡空空如也。
池嶼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又走到冰箱前麵,想找點兒喝的,潤潤乾燥的嗓子。
暖黃色的燈光從開著的冰箱門透了出來,映著池嶼蒼白的臉色,池嶼上下巡視了半天。
冰箱裡除了酒,其餘什麼喝的也沒有。
池嶼沉著臉看了一會兒,隨手拿了一罐兒出來。
酒就酒唄,總比渴死強。
冰涼的酒精順著喉嚨一路向下,疼地要噴火地嗓子倒是舒適了不少,但是本來就疼的胃經此刺激——
更疼了。
池嶼倚在沙發上,疼地冷汗直流。
真是猴子鑽山口,顧頭不顧腚。
怎麼竟給自己活成了這幅樣子……
門口傳來很輕的敲門聲。
外賣這麼快就到了?
池嶼扶著茶幾堪堪站起,踉蹌著走到門口,胃部的刺痛激的人隻得弓著背,連腰都直不起來。
開門,看著那雙十分眼熟的皮鞋,池嶼的大腦還沒轉過來彎。
現在的外賣小哥都這麼卷了嗎?
穿著正裝送外賣?
池嶼還沒抬頭,隻覺得身上一輕,一陣天旋地轉,眼前從地板直接變成了天花板。
他被人徑直抱了起來,重新塞回到被窩裡。
哦,原來不是外賣小哥。
怎麼還是江準?
額頭被一個冰涼的東西抵了一下,發出“滴”的一聲。
身旁一輕,又傳來陣陣腳步聲,原本坐在床邊的人起身走了出去。
水龍頭發出流水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又傳來“嗡嗡”地轟鳴聲,有人在燒水。
腳步聲停了一會兒,沒多久,又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身旁一沉,有人坐在床邊,溫熱的毛巾擦過臉上細密的汗、撫過自己乾涸的唇。
一雙大手從自己的肩胛骨穿過,背部靠在了冰涼的床板上,有些硬,咯得發疼。
還沒感覺到冷,被角又被人細心地噎了起來。
“你喝酒了?”
池嶼昏昏沉沉的點了點頭,聽見一聲歎息,不自覺的開口解釋道:“沒喝多少……”
“嗯,知道了。”
耳邊又傳來一陣窸窣地聲音,聽不太清,好像還有翻動紙張的聲音。
“我……不去醫院。”
江準正在仔細研究藥物說明書的手一頓,應道:“好,不去。”
“真的不去……”池嶼皺著眉,又輕輕搖了搖頭,不放心地重複交代著:“彆送我去醫院……我不去……”
溫熱的水被遞到嘴邊,池嶼就著人的手喝了幾口,唇邊又傳來一陣乾燥又溫熱的觸感,仿佛是誰的手掌。
“吃藥。”
池嶼順從的張開嘴,將掌心的藥片含到自己口中,舌尖還勾了一下。
水又被遞了過來,池嶼仰頭咽下藥片,露出白皙的脖頸,脆弱的喉結上下一動,舌根一陣陣的發苦。
嘴唇又被指尖撬開,一陣甜膩的味道在口中化開,緩解了藥物殘留的苦味。
人又被放回進柔軟的被窩裡,腹部傳來一陣溫熱,一隻大手輕輕在胃口處揉著,暖流透過皮膚,一寸一寸的傳了進來,之前尖銳的刺痛慢慢鈍了下來,最終沒了感知,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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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終於睡得踏實了許多,池嶼是被一陣濃鬱的飯香勾醒的。
剛一睜開眼,江準的臉就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裡,手中還端著一個小碗,正坐在自己的床邊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