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毫不意外的,池嶼又在自家樓下,看見了江準的身影。
……不是說了彆來招我嗎?
想到昨日在地鐵裡的尷尬時刻,池嶼的嘴角抽了抽,黑著一張臉,坐進了江準的副駕。
有車不蹭白不蹭,總比和人擠在地鐵裡貼貼強。
池嶼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拿餘光偷偷打量。
江準車內如其人,乾淨整潔、一絲不苟,除了控製台前的擺放著一串挪車電話,其餘任何繁雜的裝飾物都沒有,新的仿佛剛出廠。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池嶼伸手,打來了自己前方遮陽板上的鏡子,突然愣了一下。
連保護膜都在?
身子不自覺地向前,池嶼又湊近看了一眼。
轉彎,江準向左打了方向盤,池嶼順著慣性歪頭,視線落到了江準的手上。
骨節分明、掌骨根根凸起、青筋連接著指根,蓬勃而有力量。
賞心悅目,池嶼想。
如果沒有那枚戒指的話。
池嶼嗤笑一聲:“想抽煙了。”
紅綠燈口,車穩穩地停下,江準側頭,無奈地拒絕:“沒有車載煙灰缸。”
“我就知道……”池嶼彆開目光,視線看著窗外:“我要是把煙頭隨手扔出去,你會不會立馬停車打著雙閃下去撿啊?”
“……會影響交通。”
“嘖……麻煩,”池嶼皺了皺眉,“所以非要讓我上你的車乾嘛?連根煙都抽不了。”
江準頓了頓,問道:“能忍嗎。”
“忍?你說煙癮啊,”池嶼笑:“又不是吸/毒,有什麼能不能忍的,不忍又能怎麼著啊?你讓我抽嗎?”
江準沉默,低頭側身,拿了一瓶水出來。
“不喝,苦的要死。”池嶼看著江準遞過來的東方樹葉,沒接。
江準抿了抿嘴角,仿佛在做著什麼掙紮,良久,冒出來兩個字:“滅煙。”
池嶼:?
真讓抽啊,他不是最煩煙味了嗎?
池嶼愣了愣,反問:“一整瓶啊?”
江準收回手,擰開瓶蓋,仰頭喝了幾口。
池嶼:??
喉結滾動,江準麵無表情地喝了大半瓶下去,中間還停下來嗆了兩下。
一瓶隻剩個底兒的水瓶又遞到自己麵前。
池嶼:???
是我瘋了還是江準瘋了?
我何時有過這待遇?
池嶼接過瓶子,愣了愣,又奇怪地看著江準。
“半根。”
池嶼:……
你一整瓶水都喝了,還非要管著我隻能抽半根?
綠燈,江準目視前方,駕駛著車輛隨著車流緩慢向前。
池嶼晃了晃手裡的水瓶,糾結了一下,自以為好心的提醒了一句:“車裡抽煙,煙味可不容易散啊……”
江準“嗯”了一聲。
池嶼摸出煙,叼在嘴邊,想了想,又夾在了手指上,沒點,“那要是彆人問起來……嘖。”
話說了一半,江準沒等到後續,視線往池嶼的方向偏了一眼。
池嶼轉著指尖的煙,轉了一會兒,笑著開口:“你準備怎麼給人解釋?”
江準:?
見江準沉默,池嶼的側頭,盯著江準的臉,又笑著揶揄:“載著前炮/友一起去吃雞嗎?”
江準:……
“這怎麼聽也不太單純啊。”
江準:。
“誰……”
池嶼眨了眨眼:“你怎麼天天誰誰誰的,你是十萬個誰是誰嗎?”
被懟的江準無語了片刻,這才說了一個長句出來:“我要,和誰,解釋。”
“我哪兒知道是誰?”池嶼嗤笑道:“誰問你你和誰解釋去唄。”
江準:……
池嶼說話向來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滿嘴跑火車,江準聽不懂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本來話就少,再加上不知道如何作答,麵對池嶼的江準,話更少了些。
見江準無言以對,池嶼的笑容斂了斂,將車窗開到最大,側頭把煙點燃。
一口煙剛吹出去,落到最下方的車窗,又緩緩地升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