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枯石爛同心永結,地闊天高比翼齊飛。”
沈雪眼前陡然明亮,大紅的喜字率先映入眼眸,還未等她反應過來,背後被人一推,撞進一個頗硬實的懷抱裡。
她的胳膊被人握住,帶著她這個人往後退了退。
下意識抬頭,正巧和那人對視上。
個頭很高,昏黃的燈光從他頭頂灑下,麵容看不太真切,憑那對凜冽的濃眉,沈雪覺得這人長的應該不差。
正想開口說話,視線下移,沈雪怔了怔,手指撚住男人的外套,稍稍拉開,入目緊實精壯的皮膚和一件很具年代感的白色工字背心。
再遲鈍,沈雪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她明明在飛機上,怎麼一轉眼就來到……
迅速環顧四周,陌生純樸的麵孔,破舊的土屋,木門和缺了一條腿的桌子都貼著喜字,還有一張靠窗的床上放著的紅色喜被。
這是一場簡單寒酸的婚禮。
寒酸到不可能出現在二十一世紀。
穩下心神,沈雪低頭看了看自己。
紅格子上衣,胸前佩戴一朵紅色假花,再加上四周人的起哄,沈雪閉了閉眼,她竟然還是新娘子!
“韓曉,親一個,親一個!”
她對麵的男人也被人推搡,有幾個個頭比他矮一點的男人按著他的頭往沈雪臉上撞。
沈雪捂住臉,氣的要命。
她是新娘子,那豈不是對麵叫韓曉的男人是新郎?!
“彆鬨了!”韓曉掙開,低沉著嗓音說道。
一口氣還沒緩過來,沈雪耳邊響起一道悅耳的聲音,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奚落,“是啊,阿雪還懷著孕呢,差不多就得了。”
沈雪如遭雷劈,阿雪?
難道就是她沈雪!
還懷孕了?
抬眸望去,說話的女人站在門口,白色碎花上衣配一條黑色長褲,兩條麻花辮搭在肩頭,清純可人的模樣吸引在場男性的視線。
見沈雪看她,唇角的笑容美好無害。
對上這張臉,沈雪腦海中忽然湧出不屬於她的記憶。
她穿越了,穿到一本年代文裡和她同名同姓的惡毒女配身上,女主楊清絮被她父母寄養在惡毒女配沈雪家,數十年不敢聯係,沈母以為楊清絮父母不要她了,認為楊清絮白白吃她家的飯,就讓她乾重活累活,沈雪一個鄉下姑娘被沈母養的跟城裡小姐一樣金貴,心氣也高,看上下鄉知青男主徐雋恒,可是徐雋恒早在和楊清絮相處中愛上她,不願接受沈雪的示好。
在徐雋恒要返城時,沈雪偷聽到他和楊清絮的約定,下決心聯合彆的村喜歡楊清絮的混子韓曉給徐雋恒下藥,生米煮成熟飯。
徐雋恒以為自己真的跟沈雪睡覺了,為了負責,隻能和沈雪訂親。
而楊清絮傷心萬分,每天還要應付韓曉的糾纏。
沈雪設計得到了她喜歡的人,卻還不滿足,得知楊清絮的父母來找她了,竟然想李代桃僵,頂替楊清絮的身份。
她利用徐雋恒的名義約楊清絮至河邊的破屋,並安排韓曉在裡麵等候,楊清絮一來就霸王硬上弓。一切都按照沈雪的預想進展,楊清絮信以為真前來赴約,韓曉想強行占有她,楊清絮從韓曉口中得知沈雪的打算怒火中燒,使勁推開韓曉往外跑。
兩人追跑間,楊清絮不甚落入河中,被河水淹死前一刻她想,若能回到過去,她一定要讓沈雪的人生墜入黑暗。
許是老天可憐她,楊清絮重生了,提前得知沈雪的手段,便將計就計,將韓曉和徐雋恒的茶水給換了。
當時天黑,沈雪以為木屋裡的人是徐雋恒,高高興興鎖門上/床,第二天醒來才發現自己和韓曉睡了!
沈雪自食惡果,想要報複楊清絮,結果以前逆來順受的人像換個瓤子一樣,處處讓她吃虧,兩個月後,沈雪犯惡心嘔吐,沈母找醫生來看,發現她懷孕了。
村子裡本就瞞不住事兒,再加上楊清絮故意宣揚,所有人都知道沈雪未婚先孕。
沈母受不了彆人指指點點,讓沈雪說清孩子爸是誰,賴賬賴不掉,沈雪抽抽噎噎說孩子爸是韓曉。
沈母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
十裡八村誰不知道韓曉,頂上頂的好吃懶做,滑頭不正乾!
家裡父母雙亡,就剩一個半瞎的奶奶拉扯他長大,窮的那是叮當響,哪怕個頭高長得又俊,可莊稼人看中的是踏實肯乾,二十二的人了,愣是沒人給他說對象。
他不思進取,跟其他村的混子天天到處惹事,名聲差的很,誰都不願意跟他攀上關係。
沈雪長的白嫩漂亮,十裡八鄉出了名的,就算脾性不怎麼好,喜歡她的小夥子都一個接一個,怎麼都想不通她自甘墮落跟韓曉那混賬攪和在一起了。
沈母有什麼辦法,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不收彩禮也得讓閨女嫁過去。
來參加婚禮的除了韓曉的狐朋狗友,大多數都是來看熱鬨的。
沈雪氣的牙癢癢也沒辦法,捏著鼻子和韓曉結了婚。
婚後韓曉依然不正乾,沈雪不甘心就這樣過一輩子,還經常給楊清絮下絆子。楊清絮父母來找她,為了報答沈家,也把沈雪一家給弄到了城裡,給了個店鋪,可是沈雪心裡還是喜歡徐雋恒,不停騷擾他,就連女兒也不聞不問,養成了嬌怪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