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真璿捏了捏手裡的杯子,把水倒掉,“淨言,這幾位是?”
陳渺笑了一下,“沈小姐,被你害過的人,你都不認識啊?”
陳曦兒:“麵目可憎的壞女人!我們來送你最後一程!”
許若月:“蛇蠍心腸!虧我還叫你一聲表姑,血親你都能做出這種事!沈家已經不承認你是他們的女兒了!”
沈真璿不在意她們,而是看向席淨言:“淨言,你覺得呢?”
“我那麼愛你,我們曾有過一個孩子,”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現在又有了第二個。”
席淨言沒吭聲,默默站到了陳渺那邊。
沈真璿也不驚訝,仿佛料到是這樣的答案,“之前叫你陪我出國,你總是不肯。”
“哪怕有了孩子,你也不肯。”
“你說,許真欽怎麼就那麼命好,沒有被撞死呢。”
她仰著頭,像塊腐朽的木頭,“我和許真欽明明一起認識的你,我們三個一起長大,你為什麼喜歡她不喜歡我?”
“憑什麼她許真欽就能擁有全部?”
“我們同一天成人禮,她是眾星捧月的小公主,所有人的目光都圍繞著她,我卻因為失足落水,成了所有人的笑話。”
“我所有期待的眼神,你從來沒有回應過。”
“可你既然不喜歡我,又為什麼要給我溫柔?”
半響,席淨言說:“抱歉。”
沈真璿扯唇,突然看開:“男人就是心狠,孫成賓殺子殺妻,你也沒好到哪去,我陪著你這麼多年,最後也不過一句抱歉。”
“這麼些年,原來都是空。”
她猛地跑向陽台,陳渺眼尖,及時攔住了她,其他人反應過來,趕緊把人壓製住。
陳渺:“就想這麼匆匆結束,沒那麼容易。”
沈真璿笑了一下,蒼白又糜爛,“小姑娘,算你狠。”
不久後,警察把所有涉案人員帶離現場。
陳曦兒:“嚇死我了,這要真跳下去,我一輩子陰影!”
許若月也心有餘悸,“確實是,沒想到她這麼狠,還這麼瘋。”
陳曦兒偷偷瞄一眼席淨言:“不過我覺得她有些話說得還蠻對的。”
許若月默了,這事她可不敢評。
*
隨著孫成賓、沈真璿的一一落網,一段時間後,許真欽雖然內心還沒徹底平靜下來,但修養得還不錯。
席淨言也等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去看望他。
見到麵的時候,兩人都有一種劫後重生的感歎,恍惚覺得時間好像都已經過去幾個世紀那麼久遠。
“阿欽。”
“淨言哥哥。”
席淨言坐到她不遠處,看著輪椅上沐浴著陽光的許真欽,陽光仿佛在她鼻尖跳躍,突然覺得她還是當年那個女孩。
許真欽最近聽說了很多事,也包括她成為植物人那段時間席淨言給他的照顧。
他眼中的情愫不加掩飾,她多少看得出來。
“淨言哥哥,這些天,我想了很多。”
席淨言溫柔異常:“你說。”
“我覺得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麵了。”
席淨言心口一痛,皺眉,“為什麼?經曆了這麼多磨難,眼看我們好不容易就可以在一起,這不是你我小時候共同的約定和願望嗎?”
許真欽臉上的輪廓模糊到光影裡,“淨言哥哥,時過境遷,我們都沒有當年那麼單純了。我們真的能做到忘記成賓,忘記真璿嗎?我做不到。”
“過幾天我就出國了,以後估計很難再回來一次,淨言哥哥,你保重。”
說完這些,許真欽如釋重負般,操控著輪椅離開了。
席淨言兀自愣神,仿佛全身的氧氣都被抽空,發乾發澀,可他就是沒有勇氣再說挽留的話,甚至連步子都邁不動。
屋外,許若月推著許真欽的輪椅,“姑姑,你想好了嗎?”
“嗯,想好了,過去的恩怨就讓它永遠留在過去吧。”
許若月不禁歎氣,“沒想到你們因為那些壞人錯過這麼多年,還是沒能走到一起。”
許真欽淺淺笑了一下,拍拍許若月的手背,“你呀,還小,不明白。”
“其實淨言哥哥他自己都不明白,我們之間真正的問題從來不是成賓和真璿,是我們自己。”
許若月搖頭,“那我可真不明白了。”
許若月想破小腦袋瓜都沒理清楚,拿這事去問陳渺,“你想得明白嗎?”
“我也想不明白。”頓了頓,陳渺看她一眼,問:“你為什麼要想明白彆人的做法?”
許若月:“…好奇不行啊?”
陳渺攤手:“可能是發覺愛情並不是人生最重要的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