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比呂士是絕對不會相信真田弦一郎會鬆懈到忘記赤木佳優違反的哪一條校規。
他曾有試探過,但除了名字他似乎什麼也不記得了,他皺著眉,卻沒有辦法隱藏那份茫然。
赤木佳優…
他皺了皺眉,又打開了早川臨安被恐嚇事件處理文件,指尖在那股血腥上又始終沒有辦法挪開,眸中晦暗不明。
弦一郎,應該不會責怪他。
“赤木桑,聯合部查到你怎麼還沒有社團登記,你上次沒有去交申請表嗎?”朝倉靜皺著眉又再度因為同一件事到了她麵前。
她是有些生氣的,過了大半個學期,她便催了她大半個學期。
她本著班長的職責將所有的利弊都分析了清楚,也比並不是一定要她們去加入那些大比重和含金量重的社團,哪怕是一個閒散的社團掛名也好。
這樣,才不至於學期末的班級評估被扣掉兩分的課活分數。
而且,兩分…
朝倉靜歎了口氣,又有些頭疼。
大概是覺得屈辱,從國中開始擔任班長以來,她所在的班級從來沒有掉過前三,而因為課活評分減掉,未免覺得太冤了些。
大概是獨立慣了,撕掉社團申請表之後,林佳連敷衍的順從心思都沒有了。
朝倉靜的神情太過無奈,帶著些質問和憤怒。
她抬眼看了她一眼,稍一思考,便大概也明白了她的生氣由何而來。
林佳眼神淡淡,視線偏轉,從桌上的課本裡抽出不知何時夾在中間的競賽申請表,執筆,簡要的填寫上自己的參賽信息,遞了過去,然後又淡然的拿出另一本課本,拿出申請表,填上。
如此往複,直到第三張競賽表寫完,才收筆看向向朝倉靜。
“競賽進入決賽可以增加班級評分”,林佳皺眉看了看手裡剩餘的一張競賽表,微一停頓,手指在上磨了磨。
化學,她確實沒有把握。
“三個夠嗎?”
“……夠,夠吧”,朝倉靜噤聲,赤木佳優平靜陳述得,好像競賽得獎好像很容易一般。
“嗯”,得到肯定的回複,林佳便淡然的將手中的化學競賽表插了回去,執筆,開始寫不知何時準備好的競賽題測。
她做題的速度很穩定,幾乎隻是掃了一眼便不緊不慢的將答案步驟工整寫下,偶爾再旁邊的稿紙上簡單驗算,再繼續寫。
她的成績並不算差,一直保持在班級中遊,年級中遊,但競賽的題卻也並不簡單,甚至連學校初賽都很少人通過。
“……”,朝倉靜啞語,看著眼前冷漠疏遠的女生,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入決賽,不是上下嘴唇一說就可以的。
隻是,她無奈歎氣,她能夠感受到眼前女生的油鹽不進,如果要是聽勸的話,就不會半個學期都沒有入社團了。
她拿著表,腦中卻一直亂糟糟的,班級裡甚至整個學校報名的人都不多,赤木佳優的成績每一門都恰恰在報名的及格線上。
她咬牙,乾脆從抽屜裡拿出剩餘的兩張申請表,填上,交去了辦公室。
一人孤勇,兩個人就不一定了。
林佳其實並不知道朝倉靜在上交報名表前腦中還彎彎繞繞了那麼多,隻是在原本的規劃上又多了一件略微麻煩又無關緊要的事。
三場初賽都挨得很緊,幾乎是連軸,林佳覺得尚能轉換回來,即使是提前交卷,但眉眼間還是出現些許疲憊。
她一邊轉脖子緩解僵硬,一邊調整背包朝外走去,隻是路過旁邊考場時,抬眼便看見了兩個略微熟悉的身影。
“柳,那麼快就做完了嗎?”,真田弦一郎總算是丟棄了他粘在頭上的鴨舌帽,利落的碎發和清爽的便服讓他看起來年輕了不少。
其實不能說年輕了不少,他本就年少,在最耀眼的年華。
“嗯,不算難,在意料的範圍內”,栗色頭發的男生比他高些,眼睛一睜不睜的,語線平靜,讓人看不清楚情緒。
他看著真田弦一郎,兩人彙聚,肩並著肩,一邊走,一邊靠著走廊的扶手輕聲的詢問,“不過,弦一郎,你今天也提前交卷了?”
“咳,嗯,那個,還是不能掉以輕心”,真田弦一郎有些彆扭的將話語轉開,“早川桑在外麵等你嗎?”
柳蓮二身上的氣息似是柔和了些,“嗯,小考剛過,但馬上又要期末考了,再加上決賽也快了,她最近上課狀態不太好,我想還是提前再給她補補課”。
提到早川,柳蓮二的話語也變得囉嗦了不少。
林佳眸子動了動,細碎的腳步不緊不慢的走在後方。
臨近六月,空氣中的清涼都已經褪去,燥熱一步步的侵入內心。
“柳”,真田弦一郎皺眉,有些糾結但還是說出了口,“你還是不要太縱容早川桑,總是在上課睡覺,總還是不好的”
“我是紀檢組的,也總不能作看不見”。
“弦一郎”,柳蓮二歎了口氣,轉個彎卻又舊問重提,“在今天以前,你提前交卷的概率是0%,或許你可以先解答一下”
“……”,柳蓮二一針見血的抓住了真田弦一郎的死穴,成功又讓他尷尬的閉上了嘴,他在腦後摳了摳,餘光卻瞥見了後方不緊不慢前進的冷漠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