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表情凝固,猛的背過身朝前,同手同腳的大踏步,異常的……
“柳,早川桑還在外麵等你”
“……”,柳蓮二藏在細碎頭發下的眉頭突了突,他是頭次看見真田弦一郎緊張成這個樣子。
他回頭看向身後,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女生,長發烏黑,在陽光下顯得她皮膚越發白皙。
她的臉被大半部分黑發擋住,抬眼對視的一瞬間,冰冷,淡漠。
有一絲熟悉…
柳蓮二皺眉,但保持著基本的禮貌點了點頭,轉過身便應了真田弦一郎的話,越過他的身形,先行離開。
“那弦一郎,我先過去了”。
“嗯,好”
真田弦一郎的步子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快,事實上,比起以往要慢了,許多許多。
小皮鞋和地板接觸的噠噠一聲一聲的打在他的耳中,似是再有兩步便可成功齊肩而行,他心底暗暗的有些期待。
隻是下一秒,考試結束的鈴聲打斷了這種牽引,他愕然轉頭,黑色皮鞋的動作,也停在了原地,身形筆直的看著他。
初夏的陽光灑在她身上,照亮普通的白色襯衫。
她的眼神依舊是那樣沒有溫度,甚至在他轉身時皺眉,更沾染了幾分冷氣。
真田弦一郎不由捏緊了拳,喉頭滑動。
他心底動了動,這些天心底奇異的酥癢和愧疚感好像一瞬間舒展開來,有了答案。
他看著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像是有受虐傾向,她明明表現得那麼討厭他,可是他好像,喜歡她。
喜歡。
這個詞讓他身體從下而上的炙熱發燙,腳步被燙得融化,心臟被燙得失調,脖頸從下往上蒸熟。
他的腦袋空空,像是英語課本上的空白泡泡,裡麵的每一個單詞都被抹掉,然後好像又被什麼東西填滿,羽毛輕輕拂過,鐫刻出赤木佳優的名字。
“赤木,佳優?”
他不由自主的念出了口,下一瞬才在她冰冷的眉眼下猛然反應了過來,輕咳了兩聲,“那個,你還有沒有受傷?”
“……”,已經一個月了,他要不要想想他在說什麼?
“咳,抱歉,我是說,咳咳,你好像身體不太好,要注意休息,不要再受傷,會很麻煩的”
“也會影響競賽的”。
“……”
“咳…那個…”,
“弦一郎?”真田弦一郎還要繼續自殺式解釋時,幸得此時教室的收卷工作已經完畢,柳生比呂士手裡拿著筆袋出現在了兩人中間,替他解圍。
也不算是解圍,他並不知道兩人之間說了什麼,發生了什麼,隻是對真田弦一郎的性格太過清楚,隻看了一眼便明白了過來。
他眸子在眼鏡下動了動,眉頭微皺,又迅速舒展開來。
他忽略掉真田弦一郎臉上的不自然,轉向更近些的赤木佳優,上前一步靠近,“赤木桑身體不太好,我送你回去吧”。
說著,他伸手似很自然的就要將林佳的書包取了下來,他的神情柔和,眼中也是刻意得不要再刻意的溫柔,生怕彆人看不出來。
“……”,林佳第一次被人溫柔得驚出汗毛,手一抖,肩上包裹便被人奪走。
“柳生?”,真田弦一郎的神情有些凝固僵硬了起來,他訥訥的叫柳生,手卻是笨拙的抓緊了手裡的黑色背包,看著林佳。
“嗯?弦一郎還有什麼事嗎?”周圍的環境已經逐漸轉為了嘈雜,顯眼的兩人在人群當中,讓林佳也變得顯眼了起來。
她皺眉,將視線從真田弦一郎身上轉開。
柳生比呂士並沒有給她選擇的機會,強勢得和他的外表不符。
既沒有選擇,那乾脆不選擇了。
主意已定,林佳抬眼,也不再管放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踏著步子立在了柳生比呂士旁邊,聲音冷冷的,“走吧”。
“柳生學長”。
說完,林佳便先邁著步子繞著人群離開。
柳生比呂士笑了笑,拍了拍真田弦一郎的肩膀,“那我先走了,弦一郎”。
接著便追上前與女生並肩而行。
真田弦一郎梗著脖子站在原地,手掌握緊,好半晌,才對著兩人離開的方向回答,“好”,然後才沉著肩膀,一步一步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