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教室，屁股還沒挨著板凳，林斐就忙著追問：“劉老頭把你們都叫去乾嘛？”
林斐、秦欽把事情的經過描述了一遍。
“這麼大的場麵，怎麼沒叫上我？”林斐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如果也在場，我肯定也會鏗鏘地說：‘劉老師，我支持陸酌！’。”
秦欽問：“所以你怎麼突然就決定好了選文科啊？”
陸酌抬眸：“其實我一直對法學感興趣。”
林斐好奇：“為什麼是法學？”
“想離心中的正義近一點吧。”陸酌淡淡地說。
第一次提到理想的陸酌，眼中好像出現了希冀的光芒。秦欽心裡挺為他高興，甚至還有點羨慕。
“那麼現在，值得開心的就是，我們還是在一個班。”柳苒說。
分班的事塵埃落定，班裡送走一批學理科的人，又迎來一批學文科的人，學校花園的金桂這幾天開始爭相開放，好像也在參與著迎接與歡送。很快，大家也都適應了新人或是新環境，仍然每□□著一個名為高考的目標地驅車前行。
又是周日下午返校的時間，陸酌和陸斟到校後便分開走了。
陸酌一踏進教室，就注意到秦欽已經到了，就瞧見她蹙著眉頭，手裡還攥著一張小卡片，放下又拿起，拿起再放下。
看到陸酌到位後，秦欽甚是敷衍的打了聲招呼，注意力又回到了那張卡片上。
見這情形，任誰也忍不住想一問究竟。
陸酌也沒忍住，問道：“你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見著鬼了？”
秦欽嘖了一聲：“彆胡說，我在思考問題。”
“那張卡片都快被你看穿了。”陸酌說。
秦欽手指在桌上敲了幾下，糾結一番後決定對陸酌說：“這是情書。”
“你給我不就行了。”陸酌心想，還以為是什麼事呢，八成又是誰讓秦欽轉交情書。
“哎呀，不是給你的。”秦欽撓撓耳後：“這是給我的。”
陸酌的語氣顯得有點不善：“男生追人還寫小卡片？”
“我悄悄跟你說吧……”秦欽見他理解錯了，又覺得這事不好張揚，勾了下手指，示意讓陸酌湊近點：“不是男生，是女生。”
“……”陸酌的嘴角難得的抽動了一下：“什麼？”
一個小時前。
秦欽和往常一樣，在公交站那裡等車。依舊是熟悉的位置，周圍也站著熟悉的人。
秦欽正低頭看著手機，餘光瞥見右手邊的女生往自己這邊走了幾步，遂又停下，內心覺著奇怪，直接側頭一看，和那女生對上眼。女生一副緊張的模樣，臉頰肉眼可見的變紅了。
“你有事找我嗎？”秦欽認出這女生也是等車時麵熟的人之一，想來也是同校的學生，不過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知道是有什麼事。
女生點了點頭，看了眼周圍還有彆的人，說到：“可以……可以請你往那邊去嗎？我有事想跟你說。”
秦欽跟著女生往站台邊上走了幾步。
女生確認這邊不會有彆的人聽到後，怯怯的說：“你好，秦欽……我叫宋恬，是高一的學生。”
秦欽有點意外：“你認識我啊？”
“嗯……”宋恬點頭，伸出雙手，手指中間捏著一張卡片：“請你收下！”
秦欽看著她漲紅的臉，又看著她手裡的卡片，覺著這卡片的款式莫名眼熟。
秦欽恍然大悟——這不就是之前有些女生讓她幫忙給陸酌帶情書，跟那些差不多的樣式嘛！原本以為到了高二，經過此前陸酌的冷臉拒絕，受托的情書會減少，沒想到啊，這才開學不過兩個月，又是新一批的高一學生給陸酌送咯……
秦欽雖然內心狠狠地吐槽了陸酌，但是看宋恬一副鼓足勇氣的樣子不忍心拒絕，於是決定幫她轉交。不過陸酌八成還是會拒絕，這個壞人就讓他自己做吧……
“那你交給我吧。”秦欽接過卡片說：“我會幫你轉交給陸酌。”
“……”宋恬歪了歪頭微微疑惑，解釋說：“……這是我給你的。”
秦欽：？
“無論結果如何，希望你能答複我。”宋恬說完這話，便一溜煙的跑了。
她甚至都沒有上秦欽坐的這趟公交車。
一路上，秦欽腦子裡淩亂的很，像是有一隻頑皮的貓解開了一屋子的毛線球，沒有一點頭緒可言。到了學校才找了個沒人的角落，麵壁似的悄悄看完了卡片上的內容。
這就是事情的全過程。
當然，秦欽沒有說出宋恬的名字，也沒有提卡片寫的內容。
兩人沉默了片刻。
陸酌先開口道：“你直接拒絕不就好了，還是說你……”陸酌沒敢往下說。
“我當然不是啊。”秦欽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連忙解釋說道。
“你既然沒有那個意思，那就像我那樣拒絕就行了。”陸酌看起來鬆了半口氣。
秦欽撇了撇嘴角：“唉，你不懂，我自己先想想。”
“也不知道這種事有什麼好想的。”陸酌盯著秦欽苦悶的臉，抬起手，食指輕輕敲了下她的頭，呢喃道：“你還挺討人喜歡啊。”
秦欽摸著頭，無奈說到：“我討誰喜歡了……”
秦欽沒有談過戀愛。戀愛之類的知識儲備，小部分來自於某些同學的真人真事，大部分則來自於影視劇，影視劇的主流便是異性相戀。而對於同性戀的認知，則是源於之前高一寒假，和柳苒一起看的泰國愛情電影《yes or no》。
在看之前對同性之間的愛戀有多不理解，在看之後就有多感歎。愛不應該受限於性彆。
Kim對Pie說，如果你覺得尷尬，我可以轉學離開。
電影的插曲唱到，你怎麼看待這份感情，不奢望我們能在一起……
所以，秦欽才會那麼糾結，她覺得不能隨隨便便地對待。
傍晚，秦欽寫完了作業，收拾完畢後調整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半靠在枕頭上。她決定要好好回應宋恬。
秦欽根據卡片文字最後留下的聯係方式，添加了宋恬的微信好友。把在白天腦子裡模擬了無數遍的話發了出來。
悄悄：我看卡片上寫的，你是因為馬上要搬家了。
悄悄：覺得以後很難見到我了，所以跟我表白啊。
對視：是，希望沒有讓你覺得尷尬吧，被女生表白很奇怪吧……
悄悄：還是有點驚訝的，我以為卡片是給陸酌的。
悄悄：我覺得你好勇敢，大方說出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