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希斯教授可能從萊西那裡得知了實驗過程中發生的事情,破天荒地給大家放了一天假,美其名曰安撫他們疲勞的身心。
但是大家都明白,一定是昨天機器提取脊髓液成功了。
如果脊髓液因為實驗體暴動被汙染,奧希斯教授肯定會立刻暴走。
楊銜律睡到中午才起床,他幾乎淩晨四點才回的宿舍,此時此刻睜眼也覺得疲憊不堪,這幾個小時的睡眠仍然不夠充足。
組內同事都受傷了,隻有他身體健康,實驗體們都等著吃飯,即使放假也不能停止喂食。
它們已經一天就沒吃飯了,再加上實驗室一直維持實驗體的亞健康狀態,總之不能再餓一天了。
這個時間點食堂人很多,楊銜律一進食堂普裡就伸手對他打招呼,表情熱切:“嗨!楊!”
同桌的還有兩個同組的同事,看樣子普裡已經能很好地應對和同僚們的社交。
楊銜律本不想去普裡那一桌的,但對方過分熱情了,在他打好飯的那一刻,就揮手喊他過去。
一落座,普裡便問道:“楊,今天早上都沒在備餐區遇到你,你們組現在是彆人負責喂食嗎?”
偷懶被發現,楊銜律感到有點尷尬,搖了搖頭,實際上他是一覺睡到中午,隻能挑著回答:“昨天實驗比較忙,睡得晚,今天沒來得及。”
普裡點了點頭,隨即話鋒一轉,指向艾裡:“昨天我看見艾裡又受傷了,卡瑞扶著他去了醫務室,你們做的什麼實驗呀,這麼危險。”
艾裡去醫務室的路上,血滴了一路,不可避免被彆人看見。
這不是他第一次受傷了,上一次人魚孵化被發現時,艾裡就已經被咬傷過一次。
此時此刻,楊銜律才意識到普裡這過分熱情的背後藏著什麼目的。
研究所內部各小組之間其實是一種半競爭半合作的關係,大家共同合作推動研究所的發展,又內部競爭著各個項目,隻有在項目進度推動實在困難、而集團管理層施壓時,才會進行合作。
也就是說,項目的內容就像自己的工資一樣是不能討論的,這是大家默認的規矩。
他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頓,隨即又流暢地繼續夾菜,心中有些莫名難過:“沒什麼,麻醉劑計算失誤,實驗體暴動了。”
普裡看他表情不似有假,語氣誇張地感慨:“那真是太危險了,以後實驗前我可要多算幾遍麻醉劑劑量。”
飯後,楊銜律去備餐區領了實驗體們今日的夥食。
桶裡麵的死魚死蝦散發著一股臭味,他開始煩惱起73號實驗體的挑食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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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伯看著漂浮在水麵上的、剛投放的午飯,滿臉不可置信。
他昨天餓了一天,還遭受到了魚生最恐怖的事情,第二天卻連一頓像樣的飯都吃不上。
隨即一尾巴把這條臭魚抽上了岸邊。
這動作怒氣十足,濺了岸邊楊銜律一臉的水花。
艾伯:“這種食物,我就算餓死,也不會吃的。”
楊銜律很無奈:“隻有這些了。”
隱瞞人魚卵孵化這件事被發現後,上麵便發布公告,禁止食堂擅自給研究員任何多餘的食物,他們隻能去備餐區領每天定額的食物。
“不,你有。”艾伯一擺魚尾,快速遊到岸邊,仰頭看去,翠綠色玻璃眼球中充滿著渴望:“昨晚你給我的那些。”
聽到73號的話,楊銜律有點頭疼。
昨晚他過於擔憂人魚的身體,一時鬼迷心竅去宿舍拿了一袋肉乾來養殖室。
這人魚一開始還拒絕三連,表示非新鮮魚肉不可的態度,楊銜律勸了幾句才吃了一口,然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艾伯滿是驚喜,饑腸轆轆的他很快把這一袋子肉乾都吃完了,這鹹甜的味道是傳承記憶裡沒有的,然後用非常簡短的需要表達了一下自己對這頓飯有多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