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燕康皺眉:“又是怪物?”
何小春:“不清楚啊,我隻是感覺。”
趙燕康坐下來,擺弄著桌子上的監視望遠鏡。他一邊不斷調整焦距和視距一邊說:“不要相信感覺,感覺是最不靠譜的東西。”
何小春走到他旁邊,還是擔心地說:“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趙燕康:“不用怕,它們是什麼東西都不要緊,我們想辦法把它們搞清楚弄明白就行了。”
這番話給了何小春一份安心,他忽然覺得趙燕康這樣的人很可靠。是啊,是什麼怪物又有什麼所謂,自己想辦法去解決問題和困難就是了。
趙燕康從望遠鏡中,看到鳥人們在學校出入口擺出奇怪的陣仗,釋放了奇怪的魔法。
他把何小春招呼過來,讓出自己的座位指著望遠鏡對他說:“你過來看看,他們在乾什麼。”
何小春把腦袋湊過去,從望遠鏡中看過去:“他們好像在布置結界。”
趙燕康疑惑:“什麼結界?”
何小春:“就是一種用魔法構築的防護或屏蔽罩。雖然不知道那個闖出那個界結會有什麼後果,但一定不會有果子吃就是了。”
何小春說著,卻感覺自己頭頂有溫熱的氣息傳來,他側頭抬眼,發現趙燕康的臉近在咫尺!
趙燕康原本一手扶在桌子上,一手撐在他的椅子上,無意間對何小春形成了半包圍結構。
何小春像是受到驚嚇地般從他的身旁滑溜出去,離他遠遠的。
趙燕康一本正經地研究著望遠鏡,似乎並不在意,隻不過輕輕地說了句:“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何小春覺得自己臉上要爆炸了:“不、不、不是,我、我不緊、緊張。”
趙燕康忽然站起身來,向他走去。何小春驚慌失措地看著他,忍不住緊閉雙眼撇過頭轉過身去。
趙燕他麵前立住,雙手環胸,彎腰側頭,用探究的目光追尋著他的眼睛:“你在想些什麼,嗯?”
饒是平時溫柔禮貌的何小春,此時竟然也忍不住想要爆粗口了。趙燕康這個超級大壞蛋,看來最可怕的怪物是他才對!
趙燕康:“走吧,那些鳥人已經離開了,我們出去看看,然後想辦法怎麼出結界。”
何小春搖搖頭:“我覺得暫時還是不要出去的好。會有怪物出來。”
趙燕康居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怕什麼,有我在。天塌下來有個兒高的幫你頂著。”
何小春任憑他摸著腦袋,心裡像是一百瓶香檳一齊衝開蓋子噴薄而出那麼高興,但想想又覺得好像不對:“你在說我矮?”
趙燕康笑了,這是他們相處那麼久一來展露的第一個笑容,居然是很溫柔的,像是蜻蜓點水後,不小心在湖麵漾起的微波:“你不矮,但是很可愛。”
何小春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轟然裂開了,心裡爆流出各種複雜交織的感情。
他忽然感到害怕,害怕自己有一天會無法控製自己地沉溺與淪陷進去,然後迷失了自己。他會害怕失去這個人。這麼一想,巨大的悲傷湧現了出來,與喜悅的心情碰撞在一起,於是產生了強烈的痛苦和酸楚。
趙燕康提著煤油燈在前麵走著,何小春心裡五味雜陳地跟在趙燕康身後。
地下室裡隱隱回蕩著鄧麗君的歌聲。那台老舊的收音機無法停止地、循環地播放著那首老歌。雖是情歌,但在這樣的地下室裡,越聽越瘮得慌,像是久驅不散的思魂。
煤油燈能照亮的範圍很有限,而隧道又很長,他們隻能看清腳下的一點路,前方一片黑暗。
何小春很想拉著趙燕康跑回去躲著,他內心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何小春剛想說,要不我們往回走吧。
一陣強勁的風就迎麵朝他們刮來。
這裡是地下室!正常情況下是不會刮風的!
趙燕康一把拽住了何小春哆嗦的手腕,低沉的嗓音十分鎮定:“彆怕。”
這麼久以來,他們一直往前走,向前看,以為怪物就在前方。
但何小春卻忽然毫無來由地覺得,怪物是在他們身後。一直緊緊跟在他們身後。
他用力拉了拉趙燕康的手,指了指後麵。
兩人手拉著手,脖子僵硬地轉著腦袋,緩慢地回頭。
除了他們手中搖曳晃動的光影,和三米外的一片漆黑,什麼也沒有。
趙燕康鬆了一口氣,剛想說何小春你彆嚇人好不好。一團黑影便從黑暗中緩緩浮現,勾勒出女子的身形輪廓。
兩人忍不住同時放聲尖叫。
但是那黑影並未靠近他們,也不走進燈光能照亮的範圍,而是隱藏在黑暗之中,一動不動。
兩人太過吃驚,一下子沒想到要逃跑,其實也是腿都被嚇軟了,沒法兒跑。他們就這樣站著,直到自己冷靜了下來。
何小春:“我們現在怎麼辦?要逃跑嗎?”
趙燕康:“應該不用吧?她要害我們早動手了,不會一直站在那裡才對。”
何小春仔細辨認了一下,發現是個女子的身影,似乎打著一把傘,但看不清容貌和衣飾:“會不會她就是個正常人,被我們倆個嚇到了?”
趙燕康一想,覺得有點道理,於是嘗試跟對方打個招呼:“您好。”
對方沒有回答。
趙燕康舉著煤油燈,大著膽子想湊近一些看看她到底什麼模樣。
但他們挪動幾步,那女子的身影就後退幾步,總之她就是不進入燈光照耀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