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春遞一張紙巾給她：“不必太自責。誰都不是聖人。隻要我們自己不讓那些念頭變成行為，傷害到彆人就好了。”

徐曉凡似乎清醒了過來：“可是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我實在想不通，這跟趙君言有什麼關係。為什麼小天鵝會變大白鵝，把他抓走呢？”

何小春思考了一會兒，問她：“陳諾失足淹死的泳池，是在哪裡？”

徐曉凡：“他的家裡。他家是城郊的一座自設計的房子，跟童話故事裡的城堡一樣。陳諾的父母是有名的建築設計師，這房子專門就是為了陳諾設計的。”

何小春立馬起身：“走，我們過去看看！”

徐曉凡：“可是，那裡早就沒有人住了。陳諾死後沒多久，他父母就搬走了。荒廢了快二十年了。”

何小春：“但我們現在也沒彆的線索了啊。”

徐曉凡隻好點點頭：“那好吧，我帶你去。”

何小春去找自己的二八大杠，沒想到他的車倒是還在的。

他拍拍鋼鐵製成後座，對徐曉凡說：“我載你吧。”

徐曉凡看著鏽跡斑斑的車，猶豫了一下。

何小春掏出紙巾鋪了一層在後座上：“放心吧，車我經常擦，看著醜，但是不臟，很乾淨的。”

何小春奮力地蹬著自行車，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今天的車格外難蹬。他暗暗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屁股都稍稍離開了車座，就差沒直接站起來來蹬了。

沒想到這小姐姐看著挺瘦，居然那麼沉！

徐曉凡：“那個，你還行嗎？要不我載你吧。”

何小春可丟不起這個人，讓女生載男生，這像話嗎！

何小春牙關緊咬：“我行！”

徐曉凡：“那個，我覺得你的輪胎應該是沒氣了，你要不停下來看看？”

何小春停車一看，果然是輪胎一點氣兒也沒了。真是不中用！連個妹子都載不動！

徐曉凡：“我載你吧。”

何小春：“啊？可是車都沒氣了啊。”

徐曉凡：“我有車啊。”

徐曉凡確實有車。星星幼兒園給的薪酬可不低。她漢語言文學碩士畢業後就直接來這裡工作，沒多久就買了一輛車了。

何小春戰戰兢兢地坐在車上，他又沒想到的是，看起來斯文柔弱的徐曉凡開起車來，就是個不要命的狂飆女司機。

等到他們趕到那座城郊童話城堡的時候，何小春已經七暈八素了。

原本他們以為會看到一座雜草叢生，滿目荒涼與衰敗的老房子。但沒想到這裡居然保持著光鮮亮麗，一如既往地豪華閃亮。這倒是出乎兩人的意料。

大門打開是百米的大草坪，綠油油地很是齊整，所有的灌木叢和花朵也都被修正得井井有條安排得明明白白。

中庭還有一個很大的主題噴泉。噴泉池裡居然棲息著一群白天鵝！粗略地看過去大概有十來隻。

徐曉凡：“沒想到這裡居然還有動物。我們這一路來，就沒看到過活人或動物。”

何小春：“這裡畢竟不是現實世界。”

徐曉凡仔細地看了看這些白天鵝，發現有一隻似乎也在看著他們。

徐曉凡：“一共十一隻呢。真巧。我想起了安徒生的童話。”

何小春：“公主的十一個哥哥被王後用魔法變成天鵝的故事？”

徐曉凡點點頭，她伸手想去觸碰那些白天鵝。但它們都紛紛遊走了，根本不給她機會摸到。

正當何小春和徐曉凡準備離開，繼續走向城堡時，噴泉池忽然沸騰起來，汨汨冒出黑煙，並迅速形成漩渦。

白天鵝們撲扇著翅膀，想要起飛。

冒出的黑色濃煙伴隨著漩渦呈螺旋狀飛升，緊緊地追隨並纏繞著那些想要飛向空中的白天鵝。

何小春挺身而出把徐曉凡護在身後，驚訝地看著眼前的變故。

天鵝們無聲地被濃密的黑煙纏繞、淹沒。

吞噬掉白天鵝的黑煙落地，化為了一個三歲小男孩兒的形象。

徐曉凡震驚地捂住嘴巴：“是他！”

何小春回頭看著她：“誰？”

徐曉凡：“陳諾啊！”

何小春正要追過去，想要上前查看，那男孩的身影卻在他靠近的時候，又化為十一隻白天鵝，紛紛消散飛去，重新回到噴泉池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