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鹿聞頷首,倒是旁邊的端小王爺祁鹿歸懶散地抱拳回了一禮。
溫珩隱晦地再次回頭看一眼宜珞的馬車,不甘心地走了。
他必須跟著永昌侯隨侍在陛下身邊。
溫珩的話並未傷到溫柚寧分毫,且宜珞全然沒了當初的痛苦,她樂見奇成得很。
倒是馬車外傳來祁鹿聞聲音時,她神情一頓。
她回來已經一個多月,還沒機會見過祁鹿聞。
外頭的他應當年紀更小些。
溫柚寧撩開帷帳一角悄悄往外看。
他們兩人還沒有走,拉著韁繩騎著馬就這麼慢慢地走在馬車旁。
不知道祁鹿歸眯著眼說了些什麼,祁鹿聞嘴角有些點點笑意。
他的長相現在看來也並不稚嫩,這時的祁鹿聞也已至弱冠之年,已經是個身形高大舒朗的男兒。
他今日沒有穿盔甲,隻是同溫秉良一樣,穿著一身武人掐金絲米色勁裝。
霞姿月韻,溫柚寧隻有兩次機會這麼近的距離瞧過祁鹿聞,一次是在那輛馬車裡,一次就是現在。
他和顧舟野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俊美。
祁鹿聞氣質矜貴,淡然,像是高嶺之花一樣,隻可遠觀。
而顧舟野是那種桀驁誘惑的俊美,沒有祁鹿聞那般高不可攀。
此時秋風舞動,帶動著他深邃的桃花眼往溫柚寧的方向一看。
兩人四目相對,溫柚寧偷看被人當場抓包。
從未有過的羞澀慌張出現在她臉上,溫柚寧的臉頰從耳根起慢慢染上粉紅,整張臉昳麗地驚人。
印在祁鹿聞的眸子裡,除了這張花容月貌,再也裝不下任何其他的東西。
溫柚寧將帷帳放下,羞得不行。
宜珞見她麵紅耳赤的樣子,狐疑地看向馬車外,然後又看著溫柚寧:“乖女兒,你這是怎麼了?”
溫柚寧不敢直視宜珞,聲音有些模糊:“女兒隻是覺得有些熱。”
出行在外不比在府裡,房中都是冰塊消暑,宜珞也有些出汗,手上的團扇動作都快了。
“方才你們父親的話,都不必放在心上,你們都是娘親的驕傲。”宜珞怕孩子真的聽進去,不放心的囑咐:“是我一手養大的,不能因為幾句惡語就讓娘親傷心。”
宜珞為著溫珩說的那些話是真的重新認識他一回,他如此惡語相向,當真是一點父子情麵、夫妻之情都不留。
溫柚寧一張小臉湊過去,哪裡還顧得上方才發生的事,囑咐道:“娘親也不能當回事。”
溫秉良自然不覺得此時的溫珩就能使父親的威嚴:“是母親教導兒子成人。”
“你們都是乖孩子。”
宜珞聽見這些話,被惡語相向的情緒總算緩和不少。
溫柚寧適時地撒眼藥,帶著些小姑娘似的不懂事:“反正父親從未喜歡過我,我才不聽他的話。”
宜珞聞言一陣恍惚,愛憐地摸著溫柚寧的頭,若有所思......
馬車外的祁鹿聞瞧了那帷帳好一會,確定那小人不會再次出現後,才默默地收回目光。
“你在看什麼?”祁鹿歸湊過頭來問道。
祁鹿聞眉眼舒展,嘴裡呢喃道:“看一隻...小蝴蝶。”
他幾乎不想讓這幾個字說完就從嘴裡消失,念的極慢。
漂亮臉蛋白玉頸,嬌嫩昳麗,又帶有一些警惕似的羞澀。
祁鹿歸往那地方一望,目中帶著點興奮:“哪呢?好看嗎,這走了一日,到處都是沙呀、樹呀、草呀,沒意思透了。我這剛好帶了個蟈蟈竹籠,把那隻小蝴蝶抓起來,好叫它陪著我。”
祁鹿聞心道你想的還挺美,左手用力,拉緊韁繩跑到前麵去了。
“喂,祁鹿聞?我的蝴蝶呢?”
眼見人根本不理他,祁鹿歸追上去又在身後吼道:“你不告訴我它在哪,那你倒是告訴我它長得好看嗎?”
祁鹿聞斜睨了他一眼,狹長的眼眸帶著那顆紅色的淚痣,抓人的很。
“驚鴻一瞥。”
祁鹿歸嘖嘖兩聲,還有些不甘心地往後看,能讓祁鹿聞這般冷淡的人說出這樣的話,可想而知那隻小蝴蝶得是有多驚豔好看。
“可惜啊。”他抓心撓肺的道了一句。
祁鹿聞:“去前麵瞧瞧。”
祁鹿歸鬱悶地點頭騎馬跟著。
他們已經出了京城的地界,看現在這天色,約莫還有兩個時辰左右能到秋鹿嶺。
隻是這天實在太熱了,祁鹿歸怨念地看著旁邊那還有些清淡香味傳來的祁鹿聞。
人比人氣死個人!這人莫不是手廢了身體也跟著虛了,一點汗沒有,他都快像小狗一樣熱的吐舌頭!
......
溫珩收到手底下人的來信時,幾乎咬碎那一口牙。
好在唯一的好消息是,母親知曉此事之後,把人接進主院請了大夫,要不然人現在還在柴房裡活受罪。
宜珞當真是惡毒,溫珩心裡慶幸,還好這樣的女人從未入過他的眼。
等他日後再和她好好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