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這樣的話彆亂說,壞她聲譽。”祁鹿聞抬起拳頭輕輕錘了一下祁鹿歸的肩膀。
名譽對一個女子來說有多重要,絕不是他們能拿出來調侃的。
祁鹿歸雙手一攤,眨了眨眼:“我說什麼了,小辣椒那是被顧小二嚇到才出手。”
祁鹿聞對他還是放心的,祁鹿歸就是嘴碎,可人到關鍵時候還是靠譜。
兩人沿著月色往回走,隻是在定遠侯府的馬車外,瞧見了近侍官。
隨即一約莫十五六歲穿著一身紅色蟒袍的少年下了馬車。
祁鹿聞迎上去,行禮:“殿下。”
三皇子祁旻是陛下唯一的嫡子,也是陛下唯一的皇子。
大皇子及二皇子雖序齒但均沒到一歲便去了。
而皇後娘娘當年肚裡的四皇子也是難產沒能生下來,娘娘雖保住命但卻傷了身子,兩年後便薨逝。
諡號懿惠。
這都是十二年前的事。
朝中大臣每每奏報後宮不可一日無後,但陛下也隻說後宮妃嬪不多,就那麼兩三位,根本不需要皇後管理統轄,就這麼把話打了回來。
眼前的小少年神情嚴肅臉上還有些嬰兒肥,老成地抿著唇,隻是那眼睛實在靈秀。
“不必多禮。”祁旻淡淡道。
祁鹿聞二人站直身體,他們雖說是祁旻的堂兄,可終究身份到底不一樣,還得要尊稱一聲殿下。
祁旻抬步往前走:“虞大統領前來回稟說是意外,是五日前坤鼎山下了一場大雨導致,你們是何想法?”
祁鹿聞也上去瞧過,沒有看出人為的痕跡。
但他們的想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安撫慧敏大長公主。
祁旻也是隨口一問,他揮手,沒讓身後兩人跟著。
“回去歇著吧。”
祁鹿聞停下腳步,抱拳目送祁旻回了最前頭的那輛明黃色的馬車。
祁鹿歸站直身子,道:“聽說那位虞大統領屁股可是開了花,沿途的那隊禁衛陛下口諭,斬首。”
祁鹿聞點頭,那些禁衛被卸了盔甲刀劍方才便已被押走。
“回了。”祁鹿歸伸個懶腰,也道了一句。
......
更深露重,坤鼎山行宮就坐落在不遠處。
馬車錯落有致地停下,溫秉良背著溫柚寧跟在宜珞縣主身後,幾人的腳步都有些急切。
溫柚寧發熱了,宜珞縣主早早著了敏桃去請太醫。
溫秉良心中自責,他讓溫柚寧在晚風裡又哭又驚,人明明就舟車勞頓幾日。
一回到馬車沒過多久就倒了。
好在太醫已在外候著。
溫柚寧臉頰潮紅,嘴唇乾裂蒼白,呼吸急促,臉頰邊點點碎發,皺著一張小臉,看著可憐極了。
來人是李太醫,已經年過半百,青絲摻雜著白雪,身上的藥香濃烈。
“李太醫,如何?”宜珞近前詢問。
李太醫站起身,對著宜珞縣主行禮:“回縣主,小姐這次發熱還是身體裡弱症引出來的,今晚就要退熱下去才好,還請等微臣看過小姐的體質,才好下藥。”
宜珞轉頭輕聲吩咐春花:“快去把回春堂的脈案給李太醫拿來。”
溫柚寧的身子這些年一直都是趙芙黎的父親在調養,李太醫也得瞧瞧他一些藥材的用量才好下方子。
否則藥效過猛,反而病上加病。
李太醫年紀漸長,得把脈案拿到燭火下才能看清上頭寫的字,這幅模樣可是急壞了一屋子的人。
宜珞滿臉心疼地接過敏桃遞過來的巾帕擦拭溫柚寧的臉頰,小人連呼出來的氣都是熱的,漂亮的眼睛一直不安的攢動。
李太醫翻看近半年的脈案,心中總算是有了數。
到桌前寫好藥方。
溫秉良嫌他動作慢,拿了方子就去禦藥房尋近侍拿藥。
秋風就算是在夜間對他來說還是燥熱的,心裡又急,連帶著後背都在出汗。
溫秉良一到禦藥房就巧遇才從裡麵出來的祁鹿聞。
他人左手握著右手,在整理右手上包裹著手指的白布。
溫秉良站立拱手行禮:“見過瑞小王爺。”
祁鹿聞見他手裡拿著張紙,點頭回禮之後挪開腳步。
溫秉良進去之後,他人卻在營帳門口沒動。
“這位公公,還請照著這藥方抓藥。”溫秉良的聲音帶著焦急。
夜風吹起祁鹿聞的頭發,他腰間的環佩輕靈作響,男子腰細腿長,身形優越。
營帳裡的燭火讓他的臉一半藏在陰影裡,可以看清他臉上沒什麼表情。
路過的禁衛還以為他在整理自己的外衣。
“公子是要禦藥房煎了藥奴才們送去,還是要拿了藥罐回去?”
“勞煩公公給一個藥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