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柚寧遠遠瞧見溫行在永昌侯府的大門處迎接。
隻在兩人對視間,溫行笑著衝溫柚寧點頭。
雲珠成了!
入夜,溫柚寧果然收到雲珠傳來的密信。
潘氏受此大辱,如何肯咽下這口氣。
她心中怨毒,在溫珩懷裡不依不饒,要溫珩給她做主。
而宜珞那頓板子下去,潘氏肚子裡不滿三月的孩子也沒保住,險些一屍兩命。
就這麼著潘氏和溫珩連帶著溫柚寧都恨起來,起因皆在她身上。
否則潘氏定能蒙混過關。
溫柚寧站起身挪步到燭火下,心中思緒難平。
她是真沒想到潘氏已經有喜了!
如今孩子沒保住怕是成了死仇。
果然,溫柚寧翻開下一張信紙時,上頭赫然寫著兩人觸目驚心的毒計。
潘氏直言,既然宜珞吃了這麼多年的苦,不妨再吃些苦。
何況她還讓溫珩受鞭刑大辱。
為何要和離放過她,就應該讓她去死!
宜珞悄無聲息死去,安國公不知內情,還會當溫珩是好女婿。
那麼安國公就還會站在永昌侯府這邊。
如此助益不曾失去,此後他們還可雙宿雙棲,做一對神仙眷侶。
一箭雙雕的妙計。
潘氏手裡頭有一無色無味從南疆巫醫手裡得到的毒藥。
三日下去,毒發身亡。
不到半個時辰,中毒身亡的症狀便會消隱。
隻要不是神仙,沒人能瞧出來宜珞的死有異常。
而溫珩已然首肯。
比起和離,宜珞就這麼死了才能解他心頭的怨恨。
整整八十鞭,還有他未出世的孩子,他全都記得!
......
溫柚寧氣的發抖,她的猜測果真沒錯。
前世她娘親之死,當真不簡單。
沒人想到潘氏隔的那麼遠,還能將手伸到永昌侯府裡來。
前世她和娘親從未設防,誰能想到潘氏這麼大膽。
也沒想到父親當真是一點夫妻之情都不顧!
狗男女!
溫柚寧呼吸急促,手都在顫抖,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她心裡對潘氏那個孩子愧疚之情蕩然無存。
一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小姐?”春花擔憂地開口。
溫柚寧手撐在桌上,死死地盯著信紙。
而後她眼睛橫瞥向春花,眼裡藏著血雨腥風一般的濃黑,有些猙獰。
“傳信給雲珠,讓她死死盯著潘氏,一舉一動都要向我稟報。從此以後她弟弟治病要用的銀子我全包了。”
“事成之後,讓她脫奴籍遠走高飛不是難事,我保她一輩子榮華富貴。”
春花頷首,馬不停蹄地出門去傳信。
溫柚寧心中後怕,若是沒能發現潘氏和溫珩的毒計,她是不是又要失去娘親?
前世潘氏和溫珩到底為何生此毒計,溫柚寧不願在想。
隻是這一世,絕不讓他們得逞奸計!
秋月上前給溫柚寧倒茶水:“小姐,喝口茶潤潤喉。”
溫柚寧深呼吸後複又坐下。
一切都還在她的掌握之中,整個人也終於算是冷靜下來。
她將信紙一一折好,夜已深,明日拿給宜珞看不遲。
枕邊之人暗藏殺心,這對任何人都是致命的打擊。
和離迫在眉睫。
而另一邊的瑞親王府。
同樣的密信,一樣的內容呈現在祁鹿聞眼前。
毒害發妻,虧得兩人能想的出來這樣的計策。
他站起身,心已經飛到溫柚寧身邊,想來她定是氣得很了。
不急,不急。
等他的目的達成,定會讓這些人都付出代價。
不叫任何一個人好過。
“童興,傳信給雲珠,讓她吹吹潘氏的枕頭風,讓溫珩把擇婿的目光放在我身上。”
不是要報複麼?溫柚寧嫁給他,對潘氏而言何嘗不是一種複仇的法子。
既如此,就讓這把火燒的更猛烈些。
溫珩一定會上鉤。
他沒那麼疼愛溫柚寧,自然不會覺得自己女兒的處境值得他去考慮。
那麼也隻有利益能觸動他。
他祁鹿聞身上不就是利益麼?
至於嫁的人好不好,這就不在溫珩的考慮範圍。
溫柚寧若成瑞親王的兒媳,那麼朝堂上除了寧親王一脈又多瑞親王這一脈可為他說話。
永昌侯府更上一層樓,沒道理溫珩想不到。
也沒道理溫珩不會動心。
現在他隻需讓父王知曉他對溫柚寧的意思。
以前那些送上來的,父王看不上,覺得門戶低,讓瑞王府麵上無光。
那麼她呢?
永昌侯府承嗣一脈嫡長女,生母宜珞縣主,外祖安國公乃陛下的救命恩人。
安國公可隻有宜珞縣主這一個孩子。
祁鹿聞摩挲著自己的右手,彆急,彆疼,以後有人會疼你。
比我這個主人更疼你。
這一夜,幾個各懷心思的人都在算計,有人落空,有人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