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麼 要抱麼?(1 / 2)

廊下仆人靜立。

溫柚寧束起手指放在唇上,悄聲靠近支摘窗,踮起腳尖側耳聽裡麵的動靜。

窗欞上透過來的陰影攢動,安國公轉頭看向宜珞,後者顯然也是發現了。

正蹙眉無奈搖頭。

沒有動靜,溫柚寧悄悄從門外探出頭去。

祁鹿聞長身玉立,背對她站著。

氣氛有些怪異。

安國公上上下下打量幾遍祁鹿聞,除那雙手。

當真是找不出一點不滿意的地方。

愣是挑不出一點刺。

安國公更氣,吹胡子瞪眼,沒個好臉色。

溫秉良也在一旁麵色不善地看著他。

祁鹿聞心裡明白早晚得過這一遭。

昨日從永昌侯府離開,他便一直在等宜珞縣主。

苦苦熬一日,人沒等到。

等到的卻是意料之中宜珞縣主和離的消息。

他今日親自上門,一是對宜珞這個長輩的關心,二是等著他們言說討伐亦或是直言...退婚。

總會走這一遭。

“你比她大六歲。”

溫秉良突然開口。

宜珞也在一旁幫腔:“都是可以做她叔叔的人了。”

這要是年歲大些,可不就是老牛吃嫩草!

安國公在一旁補刀:“幾年前的宮宴,你那時才八歲,還來抱過她。”

總而言之,就是年齡差的太多。

溫柚寧的手緊緊地扒著門框,也跟著緊張起來。

祁鹿聞卻悄然放鬆緊繃的身形。

沒有直言退婚,其實也是已經接受他。

隻是還心不甘。

就想出口氣。

祁鹿聞拱手:“是嶼闊高攀。”

安國公冷哼,宜珞稍微鬆一下肩頸,溫秉良臉色也好看不少。

瑞王與陛下一母同胞。

祁鹿聞可是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與陛下的血緣關係近的很。

是嫡係血脈,身份自然尊貴。

如今卻肯放低身段。

態度誠懇也挑不出錯。

安國公咳嗽一聲:“小王爺應當已知曉昨日裡發生的事,老夫和宜珞對此事是一無所知,若是小王爺肯主動退婚...”

溫柚寧的心也跟著安國公的話惴惴,她看不見祁鹿聞的臉,直到現在她都不明白,為何祁鹿聞會對她生出這樣的心思。

“請恕無禮,晚輩絕無可能退婚,”祁鹿聞想到那個漂亮的小姑娘,清冷的臉上眼神認真,垂眸拱手:“晚輩對她...勢在必得!”

溫柚寧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隨即被他的擲地有聲之語弄得移開目光,紅了臉。

這人怎麼這麼說話!

不知羞!

但她又忍不住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宜珞微微轉頭看向門外,小姑娘的表現她看得真切。

對於自己這個女兒,她這個做母親的了解的很。

自那日起。

溫柚寧對祁鹿聞一直有一種超乎尋常的關心。

超乎她自己沒注意的信任依賴。

和定遠侯夫人來時的態度相比,一個天,一個地。

宜珞收回目光看向安國公。

後者雖然還是一派嚴肅的麵容,但眼裡的審視早已消失不見。

“你雖然是個文人,但口味很是對老夫的脾氣。”

不像溫珩那酸儒人,嘴裡甜言蜜語哄騙人,背後口蜜腹劍謀害人。

安國公年輕時其實是個相當高大端方的美男子。

但多年從軍,他的氣勢似頭狼,很是凶戾。

往往讓人怵他,忽略他的容貌。

他站起身拍祁鹿聞的肩膀:“遇見自己喜歡的女子,就要像對敵人一樣,出擊快準狠,不給她緩神的機會。”

“什麼花前月下,吟詩作對都是浮雲,抱到床榻上暖炕生娃才最正經。”

宜珞羞的臉熱:“爹,你說什麼呢!”

不是應該想著怎麼挫挫祁鹿聞的銳氣?

怎麼說話還是改不掉粗俗直接。

安國公尷尬的咳嗽兩聲。

心頭暗道兩聲壞了,嘴沒把門的把當初和夫人的事說出來。

緩和態度,落入下風。

他又悻悻地轉身坐下。

宜珞心裡歎氣。

“你這樣並不能說服我這個做母親的。”

溫珩當初掩飾地多好,他連愛都會偽裝。

雖然祁鹿聞不像溫珩一樣在他們國公府身上謀求,但她還是有些後怕。

嫁入皇家,不是說一句和離就能輕易脫身。

溫柚寧和祁鹿聞從未接觸過,後者哪來的勢在必得。

“晚輩自知配她不上,至少晚輩沒有選擇,但她卻有更好的選擇。”

“隻是晚輩活了二十一載,從無一人入眼,她於我而言,無人可替。”

也無人敢替。

“隻有她對我放手,晚輩絕無對她先放手之意。”

祁鹿聞這輩子隻看過三種女人。

一種是他母親那樣,由驕傲擔憂最後轉為厭惡蔑視。

一種同大多數人一樣,總是惋惜又可憐地看著他。

還有一種是眼裡惋惜,但更多的卻是化不開的利益謀算。

他就像是一個物件,對於貴族門閥華而不實。

對於官僚門第津津有味,謀求算計。

直到他遇見溫柚寧。

確切地說是他傷心兔子被自己勒死時,溫柚寧於茫茫大雪的宮中她自己撞上來。

他趕過她,恐嚇她,甚至對她惡語相向。

是她自己吳儂軟語地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