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麼?”溫柚寧坐在他身旁,解開自己的荷包,拿出糖丸遞給他:“吃些甜的,或許就不疼。”
橙黃色的糖丸光看著就甜,祁鹿聞被她哄著,撚一顆放進嘴裡:“是蜜芳齋的。”
溫柚寧點頭。
這糖丸和祁鹿聞前世給她的一樣,裡頭裹著果脯和香蜜。
很甜。
“明日早朝時,永昌侯就會上奏陛下今日之事。”祁鹿聞咬破糖丸,香蜜瞬間迸發出來,甜得他眯眼:“父王和國公爺也會力促此事,寧王一脈勢單力薄,阻止不了。”
“且事發突然,永昌侯或許也來不及同永安郡王通氣。”
這件事總算是了結,溫柚寧展開糖紙,也被甜地眯眼睛。
兩個人坐在一處,像是被順毛又曬著暖陽的貓咪,漂亮又貴氣。
童興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壓下眼底的焦慮湊過去低聲提醒:“公子,今日是世子爺的生辰......”
他們是要早些回府。
王府一早就在準備著,若是他們晚膳時才回府,像是甩臉子,總是不太好看。
祁鹿聞眼睛睜開,不耐煩一閃而過。
就賴著不動。
童興了然,又退回秋月身邊。
溫柚寧也知曉此事,瑞王世子今歲二十有四,算是一個坎,瑞王府輕輕揭過,不會大操大辦。
安國公府的賀禮一早便已送去。
旁邊的人雖沒說話,溫柚寧卻是知曉他是煩的。
他的母親是瑞王爺的續弦,和世子爺並非一母同胞。
且前世寒冬臘月,王妃還指使他去采山茶花,當真是耐人尋味。
溫柚寧收回糖丸,她今日不曉得他會來國公府走一遭,不算盛裝打扮,腰間就簡單地係了個荷包,其餘的配飾香囊玉佩都未曾佩戴。
身旁的人今日手又疼這會又不高興,她有心哄人,要不然也是有些太可憐。
“一月後便是重陽佳節。闔宮夜宴,用水淺藍色的衣裙襯同心結玉佩可好?”
溫柚寧秋水明眸和那雙有些愣住的深邃眼睛對上。
祁鹿聞刹那間就明白她的意思。
他心裡柔軟,渾身像是陷進棉花一般舒適。
“在哄我?”
溫柚寧蝴蝶一般的睫毛眨著:“哄好了麼?”
“還不夠。”
溫柚寧又湊近他,滿臉笑意。
她站起身伸出手,猶豫幾許,還是下定決心放在他頭上。
祁鹿聞束著發冠,發黑如墨,露出整張俊朗異常的臉龐。
溫柚寧摸了兩下。
輕聲道:“順順毛,氣不著。”
祁鹿聞身形一頓,渾身炸起雞皮疙瘩。
有人越過十數年的歲月,再次來到他身邊。
十歲那年,溫柚寧也是這麼哄他。
如今再現,她還是這麼哄他,他像是珍寶。
溫柚寧見他沒動作,收回手俯下身,芙蓉麵彌漫在祁鹿聞眼裡:“這樣哄好了麼?”
祁鹿聞心跳很快,特彆是他手疼地拉扯到他所有思緒時候,他在溫柚寧麵前沒有任何理智。
“寧寧。”祁鹿聞聲音嘶啞。
溫柚寧恩一聲。
“彆勾我。”
溫柚寧臉“刷”地一下就紅了。
小美人鮮豔欲滴,夾帶著粉。
誘人得很。
特彆是風又吹過來她身上的暖香。
祁鹿聞站起身,清冷的臉漸漸龜裂。
他的左手在顫抖,在興奮。
他不能控製。
想要觸摸她。
溫柚寧本能感覺到危險,他深邃的眼眸泛著幽幽的波光,她看不懂。
被逼著往後退,直到她背靠上清心台的柱子,祁鹿聞還沒停。
溫柚寧伸出手抵住他。
“彆......”彆靠這麼近。
祁鹿聞彎腰頭埋在她肩頭,左手在闊袖的掩蓋下和溫柚寧十指緊扣。
直到把暖陽似的寶玉攏在手裡,感受到手裡的嬌小柔軟。
他才終於滿意,左手沒那麼抖了。
他的頭在溫柚寧頸側蹭:“寧寧,要一直這麼哄我。”
他繼續補充:“你要讓著我的。”
“我的手很疼。”
溫柚寧心肝顫,怎麼能這麼跟她說話。
明明是高大疏闊的八尺男兒,現在整個人卻脆弱地靠在她懷裡。
溫柚寧右手發燙,被人緊緊裹挾。
“好......”
她顫抖著應下。
烏雲散開,日光裂隙中灑下來,透過竹林灑在祁鹿聞的衣角上。
那參金線繡的雲紋閃著細碎的微光。
祁鹿聞的手終於止住顫抖。
他抬起頭,隨著闊袖移開的還有一對藕斷絲連的手。
祁鹿聞語氣溫柔:“走了。”
溫柚寧右手握成拳,點頭。
童興眼觀鼻鼻觀心地跟在身後,他可什麼都沒瞧見。
祁鹿聞上了馬車,攤開自己的左手就這麼垂眸看著。
馬車搖晃間,想到那個嬌俏漂亮的小姑娘。
他喉結一動,把手放在鼻前。
手裡都是溫柚寧身上的淡香,很輕微。
但不隻手上有,還有衣服上都是。
他被溫柚寧的香味包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