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珞已經不在慧敏大長公主身旁。
溫柚寧回到宜珞身邊就看到上首的嘉月郡主一人坐在涼席下在跟她招手。
嘉月郡主前些時日去寺廟上香,前兩日才回京時就給溫柚寧送來信箋。
兩人已經出去聚過一回。
溫柚寧給宜珞斟茶討好,眼睛明亮:“娘親喝茶。”
宜珞也瞧見了,小丫頭興趣不在她這裡。
也不在馬球賽上。
“去吧。”
溫柚寧又帶著春花串席子。
嘉月拉著溫柚寧的手,眼神不錯打量眼前人。
明目清淩,臉蛋小巧卻福相飽滿,渾身又香噴噴的小姑娘誰不愛。
偏嘉月還要打趣:“小嫂子!”
溫柚寧有些羞,嘟著嘴不理她。
嘉月這一看就不得了了。
“你這小嘴怎麼有些腫?”
溫柚寧也不敢再裝佯怒,趕緊抬手捂著,抿著唇,眼神飄忽:“是...前日裡吃羊肉鍋子上火。”
嘉月比溫柚寧大不了多少,她哪裡曉得是登徒子吃嘴兒吃的。
她一臉關心道:“羊肉吃多上火,你記得抹些清涼口脂,若實在喜歡吃那鍋子,讓廚房加些酸菜和蘿卜。”
溫柚寧說謊本就心虛,這會子又得一通關心,臉頰緋紅。
眼睛也不由自主地往祁鹿聞那裡瞧。
男子五感過人,狹長眼眸略帶冷漠看過來。
等他看清人後,冷漠孵化柔和。
溫柚寧見狀直接嗔他一眼,悶出微弱的冷哼,移開視線。
祁鹿聞神情一頓,想到她在嘉月身邊,還有什麼不明白。
這是被人問,又害羞了。
顧舟野破天荒的沒上場,此時手拄著鈍痛的額角,一雙眼睛不錯的看向對麵的溫柚寧,早已把方才的一幕收入眼底。
他眼神落到溫柚寧微腫的唇瓣時一沉。
連帶肆意不羈的臉都破功。
臉色陰沉。
他可不是什麼都不懂隻讀聖賢書的公子哥兒。
成這副樣子,不知道祁鹿聞用多大的勁兒。
隻能是兩人走後發生的事。
顧舟野目光挪向祁鹿聞。
兩人隔著整個賽場對望。
祁鹿聞摩挲著手裡的劍穗。
眼底冷光一閃。
隨後隱而不見。
嘉月抬下巴示意溫柚寧看她左邊。
溫柚寧越過她的身形,瞧見那邊坐著她祖母,永昌侯夫人。
如今永昌侯沒有少夫人,一應應酬都得這位老夫人拖著身子自己來。
嘉月咳嗽一聲,彎腰湊到溫柚寧耳邊:“你母親和離,原因你們府邸是一點風聲都不露。”
“好些人看著你外祖安國公那日在朝堂上的態度,再加上你的親事又傳來,如今彆人都猜測永昌侯府賣女求榮,宜珞縣主氣急之下選擇和離,好些人猜到緣由,暗地裡都不屑撇嘴。”
所以永昌侯夫人身邊連帶著沒幾家夫人和她寒暄。
溫柚寧不願多說,她不能阻止彆人怎麼想。
娘親和離為的是他父親生出的毒計。
嘉月雖然嘴巴閒不住,卻也不是非要問溫柚寧到底為何。
她伯父瑞王如今覓得好兒媳,人逢喜事精神爽。
要是得知宜珞和離是看不上她堂哥,是為兩家的這門親事,伯父能是這表情?
打狗還得看主人,何況還是一位親王,晾安國公府也不敢瞧不起祁鹿聞。
嘉月把這事甩之腦後,她可沒有忘記今日的正事,挑了幾顆圓潤飽滿的蜜餞遞到溫柚寧麵前,表情扭捏:“你阿兄...”
溫柚寧就知道嘉月一門心思全在溫秉良身上,她撚一顆放進嘴裡。
“阿兄一月前回寧陽,一切都好。”
嘉月早已和溫柚寧通了心思,此時說出自己的擔憂:“我曾聽聞,寧陽書院的琳琅閣都是女子?”
溫柚寧點頭。
“那你阿兄不會看上她們吧?”嘉月著急得很。
溫柚寧忙安撫她:“不可能,琳琅閣與書院中間隔了山長、先生們的寢舍,且兩者之間連山路都不同,哪裡見得了麵。”
嘉月拍著胸口:“還好,還好。”
溫柚寧還想調侃她幾句。
卻正好瞧見丫鬟扶著潘氏急匆匆的出了涼棚。
主仆兩人背對眾人,潘氏臉色蒼白捂著胸口不停的乾嘔。
溫柚寧眼不錯盯著,潘氏這幅樣子,不像尋常脾胃不服的毛病。
沒吐出穢物,倒是不停地吐水。
怎麼這麼像...懷孕了?
前世她看大嫂文氏懷孕便是這般。
溫柚寧瞪大眼睛,按住嘉月晃在眼前的手。
“郡主,我有急事,一會再來尋你。”
不等嘉月詢問,溫柚寧提起裙擺摸去祁鹿聞的涼席旁。
潘氏周圍空曠,她肯定不能過去探聽。
祁鹿聞身前有欄杆遮擋,溫柚寧揮退春花摸過去,蹲在祁鹿聞身旁,拉他的袖子。
她身形小,祁鹿聞的位置又高,這般蹲著麵前的欄杆剛好把她擋住。
祁鹿聞聞到身旁的暖香,又順著力道低頭。
溫柚寧蹲在他身邊,滿臉興奮無處訴說,一張小臉紅撲撲,又是小小一隻,祁鹿聞隻覺得過分可愛。
嘴唇也輕輕勾起。
“我方才看見潘氏,她好像...懷孕了。”後三個字她還曉得神神秘秘壓低聲音。
祁鹿聞扶著溫柚寧的肩膀穩著她。
“你說,她的孩子是誰的?”溫柚寧算算日子:“是康王?還是...”她父親溫珩的?
不過她害喜這般厲害?!
祁鹿聞搖頭,靠近溫柚寧的耳朵壓低聲音:“暫時不知。”
他的探子還未曾確定消息。
溫柚寧像是被人吹了耳朵,肩膀一夾。
卻並未顧上許多,心裡盤算,揪著祁鹿聞環佩的穗子扯,抬頭問他:“你說我們要不要?”
“鬨得人儘皆知?”祁鹿聞接話:“溫珩不知潘氏與康王有牽扯。”
溫柚寧搖頭:“暫時不要,先看潘氏作何打算。”
她可是想攀上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