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夫妻兩人前去請安。
瑞王妃一雙眼睛時不時掃過祁鹿聞,直到後者抬起眼眸與她對視。
男子一雙黑眸沒有感情,仿若陌生人。
瑞王妃收回目光,後頭果然說她身子不好,晨起就要喝藥困覺,就不必溫柚寧晨起日日辛苦去請安。
早些為王府開枝散葉才是正經。
瑞王則根本不管此事。
由得瑞王妃安排。
溫柚寧點頭:“兒媳都聽王妃安排。”
溫柚寧對她的稱呼變了,瑞王妃麵上無甚在意。
隻斂下眼眸,她心中究竟作何感想,沒人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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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著溫柚琢的事,親近的人傷心五日。
溫柚寧在她頭七那日在府中燒冥紙。
祁鹿聞一直陪在她身邊。
宜珞收到喪帖趕往淮陰,本想見到溫行之後,好好寬慰一番。
卻不想直到回京都沒見到人。
隻待溫行回京之後,帶著兒女再去。
好在又有另一件事,引走大半人心神。
春闈。
宜珞也是為這事又匆匆趕回京城。
甚至永昌侯都腆著一張臉,送信到溫秉良跟前,要孫子去華清樓一敘。
安國公隻佯裝不知,孝悌一事,他不阻止溫秉良。
京城早已熱鬨起來,靠近貢院和國子監的客棧早就人滿為患。
全都是各地趕來的貢生舉人。
春闈共九日。
一場三日。
期間不準任何人進入,護城軍已經抽調步甲兵過來維持秩序。
要是有貢生作弊,就要先打板子再壓去刑部大牢。
溫柚寧站在祁鹿聞身邊衝著溫秉良笑的甜。
祝福的話,她日日都說。
如今隻想她阿兄輕鬆赴考。
溫秉良視線遊移間抓住隱在人群裡的嘉月。
嘉月俏生生站在那裡,緋紅著一張臉也對著溫秉良笑。
她早來了。
隻是害羞,不敢來見宜珞和安國公。
遠遠躲在人群中。
溫秉良摸著腰間的穗子,看向嘉月,淺笑著頷首,轉身進了禮部貢院。
半月後,溫行從淮陰歸京。
溫柚琢葬進永安郡王府祖墳。
宜珞帶著溫柚寧和溫秉良前去探訪,卻被擋回來。
溫行隻推說,他一切都好不必擔心,隻是感染風寒,不便見客。
眾人留下帶來的補品,打道回府。
日子就這般不痛不癢地到了農曆春三月。
大理寺卿錢越,錢大人,卻突然登門造訪安國公府。
溫行拿了人證物證狀告安國公和宜珞下毒謀害他弟弟溫珩和弟媳潘氏。
以至於兩人在府中瘋瘋癲癲,已經癡傻。
人證物證具在,著實抵賴不得。
人證是後院廚房裡頭的一個婆子,還從她住的廡房裡搜出半錢未使完的毒藥。
至於這位錢大人為何壓下刑部,不曾叫官兵上門抓人。
全都是因為安國公曾經在西北戰場上救了他夫人兄長性命。
“國公爺、縣主,微臣隻是來通個口風,眼下就要進宮回稟陛下此事。”
“約莫一個時辰後,刑部尚書朱大人就......”
錢越言儘於此。
安國公站起身:“多謝錢大人,老夫送錢大人出府。”
錢越馬車向著朱雀大街而去,眼瞧著就是要進宮。
宜珞坐在太師椅上一直沒動。
溫珩和潘氏體內黃泉散之事,宜珞沒過溫行的手,也是防著今日。
卻不想琢丫頭一死,他恨所有人,要魚死網破。
安國公同樣沉默。
宜珞寬慰他:“爹,不必擔心,這事當初就做的隱蔽,下毒的可不是那廚房的婆子,咱們用的人可是......”
安國公點頭。
父女兩真正怕的是堵不住悠悠眾人之口。
刑部尚書朱大人來時,身後並無任何官兵。
他衝著安國公和宜珞抱拳,請二位上轎。
一到刑部,安國公和宜珞身上的一應外物,全都被除去,兩人關在相鄰的牢房。
好在這地方還算乾淨,下麵的人也是畢恭畢敬。
祁鹿聞得知此事時,溫柚寧還在他懷中午睡。
宜珞當初的確想用從前在永昌侯府培植的人手,可祁鹿聞卻把十二給她,又有安國公安排的人手接應。
宜珞用的可不是那個婆子。
祁鹿聞蹙眉,看著懷中的溫柚寧。
若他毫無辦法,的確棘手,安國公和宜珞確有動機。
此事一旦傳揚出去,整個安國公府名聲怕是難聽得很。
“查到些什麼?”祁鹿聞低聲問。
手還拍著溫柚寧的背。
十三隔著屏風回稟:“王爺英明,大半月來,一直叫屬下盯著溫行。的確如王爺所料,婆子做假證,半錢毒藥出自潘氏之手。”
“就是當初世子之位爭奪時,溫珩和潘氏給溫行下毒,潘氏擅自做主留下的那半包。”
“婆子嘴巴嚴實,後來被撥去伺候潘氏,哄著人得手那半包毒藥。”
“屬下查過,這婆子是溫柚琢的奶娘又得過溫行的救命之恩,是個忠仆。”
“自告奮勇為溫行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