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兩人都舒服了。
本就分不開,如今是皆大歡喜。
祁鹿聞衝外頭喊:“醉興。”
醉興忙從外頭進來。
“去,把王妃的東西都搬回去。”聲音裡都帶著笑意。
吩咐完話,他抱著人就往正房走。
溫柚寧乖乖的抱著祁鹿聞的脖子,倒是想起一事。
她聲音低柔:“以前不曾問過你,是不想你再回想那身臨其境的痛苦,如今打開心結,當年那事,究竟是意外還是...人為?”
祁鹿聞腳下的步子一頓,他垂眸,想到些什麼,眉宇之間的戾氣一閃而過。
溫柚寧見他輕蹙眉,安撫一般地捏他後頸給他放鬆。
力道舒適,舒緩他的緊繃,祁鹿聞腳步複動,踏入正房。
“還在查,是意外還是人為,”祁鹿聞略停頓,眉眼一沉:“五五分成。”
“你知曉我身邊一直有五個暗衛,從十一始。”
“他們五人是陛下賜予我。”
溫柚寧睜大眼睛,臉頰爬上驚訝。
她以為十五他們是祁鹿聞自己培養出來的暗衛,卻不想來頭出自陛下。
不過為何?
祁鹿聞像是知曉她心中所想,解釋道:“陛下直覺此事原本是衝著三殿下而去,十八歲那年賜我暗衛,是命我暗中調查此事。”
他成個廢人,沒人會把目光和警惕放在他身上。
如此掩人耳目,他去查正好。
溫柚寧算著時日,那調查的時日也得有三年之多,不由問他:“有何進展?”
祁鹿聞搖頭,穿過紗櫥把人放在貴妃榻上。
“當初馬場裡養馬的宮人全都查過,無一人有動機和可疑,那馬兒就像是憑空發飆,十一還在外探查他們進宮之前和何人接觸過。”
溫柚寧卻突然想起,抓著祁鹿聞的衣袖開口:“聽聞此事過後不久,宮中有一位娘娘流產,陛下卻沒有安慰,反而降其位份,撒手不管,像是直接打入冷宮?”
“這兩件事可有何聯係?”
祁鹿聞垂眼思索,從回憶中拉出此事,低聲道:“兩件事隻是時間巧合,並未扯上聯係。陛下之所以對那位婕妤娘娘疾言厲色,是因為她肚子裡懷的孩子不是龍種。”
溫柚寧纖手捂著唇,像是被這個消息震住,半晌都沒回神。
後妃居然敢這般大膽,溫柚寧隻是聞言心中都恐慌。
“你快說。”
她壓抑不住內心的渴知,忙催促祁鹿聞。
祁鹿聞坐在她身旁,輕拍她的背:“那位婕妤娘娘是寶賢大長公主的外孫女,入宮一年都未得陛下寵幸。”
“後頭她過生辰,陛下正好得空又受她百般獻媚入她宮殿,算是為她慶賀,卻不想她自己在熏香裡下媚藥,陛下還未進去就被身邊的暗衛聞出來。”
“索性陛下就讓暗衛去長街上找個乞丐,讓那婕妤和乞丐成就好事,自己回了紫宸宮。”
溫柚寧拍胸口,原來如此。
突然她狐疑的看向祁鹿聞:“這般內情你怎麼知曉的那麼清楚?”
祁鹿聞和盤托出:“那暗衛排行第五,是個‘狗鼻子’,他是十五的小舅舅。”
“至於她為何流產,陛下那時正為我墜馬一事疑心他人,疑心此事不簡單卻找不出一絲線索,她自己過去邀功想要位份,陛下賞了她一碗墮胎藥。”
“還有一層原因蓋因陛下實在不喜寶賢大長公主那一脈。”
溫柚寧聽聞這些宮廷秘事,心中實在好奇:“為何?”
“寶賢大長公主的母親是皇太爺爺的淑妃,後頭淑妃病重,皇太爺爺想為這位淑妃衝喜,想晉封她為貴妃,為眾妃之首。”
“隨後更有封後的念頭。”
“但卻被宗室和大臣以她身份低微,曾經隻是個禦花園的灑掃宮女為由勸諫皇太爺爺收回成命。”
“此事由此作罷。”
溫柚寧輕恩一聲,這都是快五十年前的事了。
“後來,乾安元年兗州水患,寶賢大長公的嫡女崇安縣主,她的夫君當時為救陛下而死。”
溫柚寧也曾聽說,那崇安縣主的夫君是個文官,被洪水衝走,不似安國公一樣有武功在身,身體壯碩強健,帶著陛下死死地抓住一抹小船。
“大長公主以此要挾陛下追封她的母親淑妃為...皇後。”
“陛下十分惱怒,蓋因當年淑妃手段不乾淨,屢次仰仗恩寵和為皇後的皇太奶奶作對,皇太奶奶身子便由此垮了。”
“後來陛下隻著封寶賢公主為寶賢大長公主同慧敏大長公主平起平坐就此了結此事。”
“寶賢大長公主也深知她母親淑妃要為皇後實乃登天塹也不為過,也就此作罷。”
“那新城縣主也因她父親得個縣主的名頭。”
這麼些年,祁鹿聞手底下的暗衛什麼都查,倒是查到寶賢大長公主不少的醃臢事,最嚴重的罪責就是賣官鬻爵,和手底下的那些官員私吞朝廷的賑災糧餉。
還私下培植些許人手,隻是數量不多。
陛下知曉後一直按住不表,直言這都不是能把這位大長公主連根拔起的證據。
總說還不到時候。
溫柚寧點頭,原是這般原因。
說了這麼一會子的話,她捧起茶盞放在祁鹿聞唇邊。
親手喂他喝。
她現在也學祁鹿聞,學他‘親力親為’,倒覺其中樂趣,正樂此不彼得很。
“手還疼不疼?”她問。
祁鹿聞撚著右手手指,抿茶:“眼下寧寧陪在身邊,手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