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柚寧懶得拆穿他,這人就會抓她軟肋,慣會以退為進。
祁鹿聞思慮再三,摸著她的小臉,輕聲道:“寧寧,當初刺殺我們的人也沒有尋到蹤影。”
那幫人肯定是衝著溫柚寧去的,他隻是順帶。
說完這話,他就小心打量溫柚寧的神色,直言承認和當初隱喻告知她,他有記憶始終不一樣。
溫柚寧聞言,上上下下打量眼前人:“你終於承認了!你這個一肚子壞水的人。”
當初還冠冕堂皇讓她不著急議親,自己卻早就存心思在背後謀劃。
見人沒生氣,祁鹿聞這才啞然失笑:“為夫這是...”
“你這是‘扮豬吃老虎’,一肚子暗戳戳的壞主意。”溫柚寧打斷他的話。
祁鹿聞挑眉,這話也不錯。
“你沒有線索,不代表我沒有線索。”溫柚寧傲嬌極了。
她跑到正房的多寶格那處,拉開抽屜,拿出裡頭的宣紙,又跑回來遞給祁鹿聞。
“這蝴蝶環佩,是我最後看到的東西,我直覺此人就是幕後主使。”
祁鹿聞拿過去看。
想到些什麼又拉著溫柚寧的手,當初那樣的事,他同樣心有餘悸。
況且連陪在他身邊一同去的十二都被那些殺手絆住手腳,那就絕不止一撥人。
溫柚寧衝他笑的甜絲絲的:“彆怕,那幕後主使沒選擇用毒,就說明她沒法子沒人手伸進府中,咱們以後出行時,多帶些人手防身,就不信這般都防不住。”
祁鹿聞這才垂眸看向手裡頭的宣紙。
“女子環佩?”
溫柚寧點頭:“不錯,這上頭的蝴蝶還是彩玉雕琢,不是普通人家能戴的起的物件。”
“寧寧,有沒有回想起什麼人?”
溫柚寧搖頭,她並未得罪過誰,怎麼就非要置她於死地。
“想不到就算了,讓人拿著這畫先去查著。”祁鹿聞眼睛一眯:“這女子能佩戴這樣規格的玉佩,定然身份不簡單。”
“母親成為皇後,定會舉辦一次兩次宮宴,讓命婦覲見,我們就瞧好了。”
溫柚寧不置可否,讓她想想應當怎麼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呢?
那樣的痛苦,她至今都心有餘悸。
“想什麼呢?寧寧。”
溫柚寧麵上狠意一閃而過,隨後又變成那個喜歡撒嬌的小人兒。
“當然是想怎麼報複回去。”
“不急,寧寧。”
祁鹿聞麵色柔和。
怎麼報複?當時是抓到她,讓她把金吾獄那十八種刑罰一一受過才好叫人去死。
......
乾安十六年,金秋九月初二。
帝後大婚。
宜珞鳳冠霞帔,頭戴鑲寶石金鳳冠,身穿正紅色朝天飛鳳褘衣,繁複的裙擺下是一雙紅緞晴底的織錦繡鞋。
背後是十八顆碩圓飽滿東珠攢金絲長背雲。
八駢十六轡的金頂垂憐紅瑪瑙馬車,從安國公府一路往皇宮正門承天門而進。
一路上的百姓跪拜唱喝,護城軍甲士手握長刀,十步一人,如挺拔的長柏沿途護駕。
溫柚寧和一眾命婦都在丹鳳門旁跪迎。
皇帝就在她們不遠處。
宜珞早曉得要跪一個上午,早早命人給他們夫妻兩人送護膝。
馬車上的紅瑪瑙和著鑾鈴的聲音傳來。
等素全公公再次宣封後聖旨。
跪地的大臣命婦連呼三聲陛下萬歲,皇後娘娘千歲。
這才聽到皇帝的平身二字。
宮人一一引著眾人去廣和宮。
祁鹿聞逆流而下,站在溫柚寧身前。
她搖搖頭,並未瞧見那些命婦與小姐身上有蝴蝶玉佩。
“不急。”
進了廣和宮,夫妻兩人就不必再分開,坐在一處。
皇帝和皇後如今都在紫宸宮裡。
廣和宮就隻有三皇子祁旻這一個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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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舟野一直找不到和溫柚寧說話的機會。
他一直困在定遠侯府養傷,身邊時時有人看守。
再過一月,他要被定遠侯送到姑蘇去,以後得家書才能回京,眼看著就是把他‘流放’過去。
他重生回來時,日日想著怎麼挽回溫柚寧,其餘的什麼都顧不上。
這半年終於是清醒,傷心的情緒漸漸被隱下,這才驚覺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得親自同溫柚寧說。
所以他求李氏前去說情。
借帝後大婚的日子,相看妻子。
定遠侯這才勉強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