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蘭承迅速警覺,他拉住宋千凝,將她護在自己身邊。
他不清楚來者何人,自是要多加防範。
“你們是何人?為何在此逗留?”
“大人明鑒,我們隻是普通百姓,正巧經過此地,一時好奇,所以來瞧瞧。”
一個長相老實的男子走在前列,他簡單說明了他們的身份,沒有一點可疑。
正君和武德殿的侍衛打量著他們,當然,在蘇蘭承決斷之前,他們還不能放這些人離開。
此時武德殿副司劉尚走向蘇蘭承,蘇蘭承這才鬆開宋千凝,將她擋在身後。
“大人,您看他們真的隻是普通百姓嗎?”
劉尚對這些人的出現深感懷疑,他走到蘇蘭承麵前詢問道。
“帶他們回去問話,一般凶手作案之後會回到現場,指不定能從他們身上搜到些線索,等問清楚了再釋放他們。”
“是,屬下遵命。”
蘇蘭承和劉尚說完,便直接走向那幫人。
可還沒等劉尚動手,那些人的腳下便像是插上了翅膀,他們似乎已經感覺到不對勁,立刻逃跑。
“大人有令,不能讓他們跑了,全都抓回去審問——”
“是——”
“是!”
劉尚拔出腰上的劍,一聲令下。
那幾個百姓看著手無縛雞之力,實則甚有本事。
從他們的身手上看,他們絕非普通人。
這幾個人四處逃竄,便是要引開武德殿等人的注意力。
兩方人馬你追我跑,像極了一場貓鼠追逐戰。
“趕緊回到馬車上去——”
“那你呢?”
“不用管我,你先上去。”
蘇蘭承趕緊回到宋千凝身旁,叮囑她現在立即回到馬車上,他眼下首先要保證她的安全。
這一關鍵時刻,宋千凝不會違逆他。
她在蘇蘭承的掩護下,先行離開。
“小心——”
宋千凝三步一回頭,結果第三次回首之時,她注意到在蘇蘭承的一個視覺盲點,正飛來一把暗器。
她沒有看清那是何武器,隻一心救人,便撲向了蘇蘭承,為他擋下了暗器。
“千凝——”
他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不是她的封號,也不是他取的名字,而是她的閨名。
宋千凝的左肩中了一把小型飛刀,她昏迷前,聽見了蘇蘭承的呼喚,也感覺到自己下沉的身子被一個硬實的懷抱撐住,她才沒有墜落。
“公子……”
“你撐住——”
蘇蘭承打橫抱起她,快步走回馬車。
他的腳步不能過重,這樣便會顛簸,反而對她不利。
“開門!”
他已到馬車前,便吩咐馬夫打開車門。
馬夫一見此狀,心中大驚,手速飛快地打開了車門。
蘇蘭承踩著馬車下的腳踏上去,宋千凝此時在他懷中,已漸漸沒了意識。
“公子——”
正君適時地趕過來,他看著馬車裡的現狀,也很驚訝。
“你去告訴劉尚,後麵的事全權由他處理,處理妥善了再來同我彙報。”
“屬下遵命。”
正君剛回複完,他便關上了車門,要馬夫快些離開這裡。
馬夫揮動馬鞭,隻聽一聲巨響,車軲轆便轉動,顛簸離去。
蘇蘭承抱著受傷的宋千凝,她現在沒有意識,隻沉沉地昏迷著。
“你要挺住……”
他盯上插在她胸前的小飛刀,飛刀雖小,但插得極深。
蘇蘭承擔心已傷到她的心臟,必須要儘快取出她胸口上的這把刀。
這裡是郊外,馬車回城之前甚是顛簸,宋千凝的臉色極差,她胸口的衣物也染上了很多血。
回到蘇府,他即刻命人去請大夫,且必須請城中最好的大夫。
蘇蘭承從白日等到黑夜,足足過去四個時辰,他才等到大夫出來。
“利器已經取出,這位姑娘已無大礙,隻要稍稍休息,好生養著便可以了。”
“多謝大夫。”
“那便請公子派人隨我去取藥吧。”
蘇蘭承繃著的神經現在才鬆下來,他派人跟大夫去取藥,自己則進了房中。
宋千凝此時安穩地躺在榻上,雙眸閉合,麵容毫無血色,連平日紅潤的唇瓣也白得像雪,猶如被吸乾了血氣。
蘇蘭承走到榻邊,男人進來之後,目光一直盯著床榻。
他蹙緊眉頭,望著榻上昏迷的女子,懷中極是懊悔和內疚。
“你就不應該衝過來……”
男人動作輕緩地坐到榻邊,輕聲道。
比起他,她才是應該被保護的那個。
她根本無需擔心他,更不應該為他擋刀。
他能自保,但她不能。
且她為君,他為臣,應該是他來保護她。
蘇蘭承沒想到自己也有被宋千凝救下的一日,他居然被自己曾經極度厭惡的人救了。
不對,他似乎已經不厭惡宋千凝了。
不知何時起,他和她能安然相處,他對她也沒了敵意。
麵對昏迷的宋千凝,蘇蘭承回憶起了很多以前的事,全是他和宋千凝剪不斷的糾紛。
“蘇……蘭承……”
“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