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著那一團沾染了胭脂水粉的衣物出了房間,宋千凝這一路腦補了許多蘇蘭承被一群女子圍繞的畫麵。
嘖——
宋千凝一臉不屑,如果蘇蘭承真的就此被世俗迷惑,她還真的會看不起他。
“公子可否歇下了?”
正君迎麵走來,他在看清了眼前的人是宋千凝後,直接問道。
“應該還沒有,怎麼了嗎?”
“周王派人送了東西來……”
正君舉著手裡的那壺東西,看不出來是何物。
“你能拿回去嗎?”
“我這個樣子恐怕幫不了你。”
宋千凝抱著好幾件衣服,她還要拿去浣衣房,根本沒有多餘的手幫他。
正君也不打算再麻煩她,隻好自己去送。
“這是什麼東西啊?”
“送的人說是醒酒湯,今日周王設宴,眾人飲了不少,好像每一個被邀請的人都會收到這個玩意兒。”
“公子今日去見周王了?”
“是啊,周王設宴,誰敢不去?”
正君走後,宋千凝隻能對著他的背影發呆。
宋千凝愈發擔心,還有些失望。
她真的不願蘇蘭承投靠周王叔,蘇蘭承是她最後且唯一的希望了。
宋千凝為安撫自己的心,白日裡趁著蘇蘭承不在的時候,偷跑到他的書房裡尋找蛛絲馬跡。
但蘇蘭承做事嚴謹,宋千凝已經做好自己會白跑一趟的準備。
結果這一次,老天爺並沒有讓她失望,她果真在蘇蘭承的案桌上找到了他和周王來往的證據。
這些來往書信雖然被壓在一層層的書折下,但宋千凝隻是輕易一翻,便翻了出來,想來蘇蘭承也沒有刻意隱藏這些信。
這裡一共有三封信,都是周王寫給蘇蘭承的。
宋千凝一封封掏出來看,每一封都是邀請信,雖然隻是邀請,但字裡行間能透出周王討好的心思。
她的呼吸忽然沉重,宋千凝全身癱軟,無奈地靠上了桌案後的那把紫檀椅上。
這一切來得過快,她都有些猝不及防。
宋千凝麵對這三封信,陷入了無限的沉思。
最後她趕緊按照原來的樣子收拾好,接著離開桌案。
“小美人,你在做什麼呢?”
“高、高公子?!”
宋千凝走出房後便撞上了高長仲,她做賊心虛,麵色瞬間煞白。
“怎麼這種表情,不會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沒、沒有……我身子不爽,不可以嗎?”
“你的身子還沒好嗎?我聽蘭承說,你不久前生了場大病,可有其事?”
高長仲把她堵在門口,好一陣噓寒問暖。
“早就沒事了。”
宋千凝現在沒有太多的心情搭理他,她這裡還有一堆煩心事,夠她苦悶一日了。
她的眼睛隻掃了高長仲一下,他向來都是一身光鮮亮麗的打扮,給人的感覺就是要去招蜂引蝶的。
“我們家公子不在,他最近都很忙。”
“蘭承何時不忙?算了,反正我也不是非要找他,我也可以來見見你嘛。”
高長仲見不到蘇蘭承,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隻要有客人,她就得伺候。
宋千凝泡了一壺熱茶,端上來的時候,卻沒在院子裡見到高長仲和他的隨從。
她在院子外轉了一圈,一個鬼影都沒有。
他不會是回去了吧?
宋千凝這麼想的時候,隻見高長仲從房內出來。
她頗有些驚訝:“你怎麼進去了?”
“我等你等得無聊,便進了蘭承的書房,尋些古玩書畫。”
高長仲就是喜歡這些東西,他從蘇蘭承這兒順走的古玩書畫,據聞都價值千百兩了。
宋千凝不明白蘇蘭承為何要做這種老好人,即使有錢,也不能這麼霍霍吧?
此番行為,她這個公主都不理解。
“茶已經泡好了,不知高公子是要在何處享用。”
“對不住對不住,勞煩你一場,那就在外麵吧,比較舒服。”
男人長手一指,指著院中的那張白玉圓桌。
宋千凝端著那壺茶走到圓桌前,趕緊放下。
她端這玩意已經很久了,手臂都酸了。
高長仲跟在她後麵,三兩步走上來。
他隨手一揚,撩開身下的長衣後坐在圓凳上。
“嗯,好香啊,這是什麼茶?”
“是我家公子喜歡的雨前龍井,高公子應該喝過。”
“我是喝過,不過就是沒喝過美人的手泡的。”
男人還是那般油嘴滑舌,宋千凝笑笑,習以為常。
她自顧自倒茶,直接忽略掉他那張大油嘴。
“你家公子可是去見周王了?”
“啊——好燙!!!”
宋千凝被他這話驚到,手上沒有看穩,被那茶水燙到了手背。
“小心,讓我看看——”
高長仲焦急地握上她的手,那白嫩的肌膚被燙到通紅,男人甚是內疚。
他幫宋千凝吹了幾下,還喚來自己的隨從去尋些冰塊。
“也沒什麼要緊的,不用了。”
“你可彆小看燙傷,再說你是女子,更要當心,身上能看得到的地方千萬彆留疤,不然你會後悔的。”
阿冒尋來了冰塊,高長仲便親自給她敷上。
宋千凝不適應他這般對待,忽然拘束起來。
“蘭承最近的應酬很多吧,幾乎每日很晚才回來,一身的酒氣不說,還有各種胭脂水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