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一個人的愛與不愛都是有跡可循的,一個人愛你,那麼連對你的稱呼都是親近的。
但倘若一個人不愛你,那麼對你的稱呼便是疏離的。
梁雪柔斂下目光,她清楚蘇蘭承此話之意。
她與他的關係猶如一張薄紙,隻要誰都不去捅破,那麼他們之間永遠都是曖昧。
蘇蘭承對她有情,她是知道的。
隻是他不曾明說,她也不會追問。
他們相互耽擱,便走到了今時這個境地。
梁雪柔依舊是那純潔的笑顏,她故作輕鬆地笑道:“世事難料,人總是要向前走的……”
“抱歉,這次什麼都幫不了你……終身大事,不是我們自己能決定的。”
“確實,終身大事,豈能兒戲……蘇公子且放心,我也並非那種看不開的人,雖然……我這次也的確有想過你來解救我,畢竟我與你認識也不是一兩日了,我們也應該算是了解彼此的……”
梁雪柔鼓起勇氣,還是想對自己坦誠一點。
“但我不能因為自己的私心而拉彆人下水,尤其是我最重要的人。”
“那位周王妃的侄兒若是一個不可托付一生之人,我想令尊和令堂也不會接受這門親事,且梁府在京城也並非一般的小戶。”
“是啊,所以公子放心,家父家母會為我打點好一切的。”
二人各自將心裡的想法說開,瞬間覺得身上輕鬆了很多。
蘇蘭承看著梁雪柔也很真誠地對自己坦白,他雖有愧疚,但也無可奈何。
確實如宋千凝所言,這要換是以前的他,他一定會全力以赴將梁雪柔奪回來。
但他不能欺騙自己,也不能再給梁雪柔希望。
從此以後,他們隻能是相識的人,不可再有其他更親密的關係。
“我恐怕不能幫你送這封信了……”
“怎麼了?我們之中現如今隻有你去找蘭承,才不會被人過多揣測。”
高長仲攜著蘇大將軍的信件回到京城,因為考慮到蘇蘭承如今已成為了周王監視的對象,所以他必須要找一個不僅能順利出入蘇府、並且也不會被周王懷疑的人送信。
而他雖身為衛國公世子,現已家道中落,但終究還是與蘇蘭承來往親密,不宜親自送信。
可梁雪柔不同,她是女子,她出入蘇府不會有人過多懷疑她的動機,所以她是最佳人選。
“總之我現在和蘇公子不能來往得過於密切,還請你見諒。”
“蘇公子?”
高長仲以為自己聽錯了,遂重複道。
以前梁雪柔都稱呼蘇蘭承為“哥哥”的,不是“蘭承哥哥”,便是“蘇大哥”,根本不會稱呼“蘇公子”。
“雪柔,你和蘭承發生什麼事了?”
“我們沒事兒,你不要太敏感了。”
梁雪柔不想再談論這件事,於是立馬轉移話題,他們之間的話鋒便全部轉到高長仲身上。
男人順著她的意,差不多都仔仔細細地回答了。
隻是高長仲想要的答案,他還是無從獲知。
“唉,你——”
高長仲即將離開前,婉拒了梁雪柔的送彆。
但和她分開後,高長仲便看到一個小廝,他覺得此人麵熟,慢慢回憶了一下才想起此人是梁雪柔的隨從。
他便出聲叫住了人家,阿旺聽到有人呼喚,但不確定是否是在呼喚自己,於是也投去目光。
“高公子有何吩咐?”
高長仲也是梁府的常客了,更是梁雪柔的好友,阿旺自然認得。
“我問你個事,你老實回答……”
“是,小的定會知無不言。”
“你家姑娘和蘇家公子究竟發生了何事?”
高長仲剛問完,阿旺便眨了兩下眼睛,他猶豫了一下,並不是不能開口,隻是琢磨著該如何回話。
“其實這件事吧,要先從我家姑娘被人提親了說起……”
“雪柔被人提親了?可是蘇府的蘇公子?”
“這要是蘇府的公子,我們家姑娘也不會是現在這樣了……”
後麵阿旺也正如自己先前承諾的那樣,知無不言,他將這一連串發生的事都說給了高長仲。
高長仲前麵還聽得很明白,但一到了蘇蘭承和梁雪柔這一點上就不理解了。
更令他不理解的是蘇蘭承的行為。
這小子怎麼會這樣對雪柔?
他也並非是貪生怕死之輩,蘇蘭承難道是臨陣脫逃了?
在還沒有和蘇蘭承確認之前,高長仲所有的疑問都是自己的揣測。
與其做毫無根據的揣測,他倒不如去問問本人還來得更快。
反正他都是要去找蘇蘭承的,不如就趁這個機會問個清楚。
高長仲親自上武德殿去截人,卻並未如願在那兒見到蘇蘭承。
他的運氣不好,蘇蘭承外出辦公,不知何時歸來。
男人苦悶,一時竟也不知要上何處尋人。
“公子,咱們不如先去蘇府等吧,蘇公子遲早是要回蘇府的不是?”
他身邊的阿冒點了一句,倒是提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