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高大哥的消息了嗎?”
“還沒有。”
“如果有何要幫忙的地方儘管說,高大哥會出事我也有責任……”
梁雪柔的身子已然痊愈,她好了之後一心惦念著高長仲的下落,整日茶飯不思,人都憔悴了些。
她今日來蘇府找蘇蘭承,便是想助他一臂之力,同時也是想減輕一點自己的罪孽。
“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長仲的。”
“我也隻是想儘些綿薄之力……”
“身子最要緊,你痊愈不久,實在不宜插手這麼危險的事。”
蘇蘭承拿起紫砂壺,輕輕晃了幾下後便給她的茶杯滿上茶水。
他神色自然,倒完茶水後,便將紫砂壺放在一邊。
“這件事可是牽扯到了周王?”
“你還是少打聽一些比較好……”
“你既都這麼說了,傻子都能猜得到。”
梁雪柔說不動他,便賭氣地捧起杯子,但她忘了那是新倒的茶水,還是很燙的。
她被茶水燙得說不出話,連忙放下杯子捂著嘴巴。
女子蹙著眉望向眼前人,蘇蘭承沒想到她會那麼莽撞。
這雖與他無關,但蘇蘭承還是說了句抱歉。
“你讓我幫你的話,我就原諒你。”
“……”
蘇蘭承沒有答複,他沉默地飲著茶,既沒有拒絕也沒有接受。
“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啊?”
趁著蘇蘭承接待梁雪柔時,宋千凝這邊也趁機和皇兄見麵。
其實梁雪柔今日會來蘇府,有一半是宋千俊說動的。
他想和宋千凝正大光明地多走動一些,所以這是最便捷的方法。
“我要從周王叔的手裡奪回權力,逼宮是唯一的方法。”
宋千俊不認為他們隻費口舌便能奪回皇權,那他們就太低看周王了。
從古至今,有多少人為了皇權前赴後繼,那張龍座的前路上究竟流過多少血、死過多少人,那都是一場場血淋淋的教訓。
連親兄弟、親父子都會為皇權反目,何況他和周王隻不過是叔侄關係。
“但是逼宮需要兵權,我的手上沒有兵,沒有兵,我就不能將周王叔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
“蘇家有兵權。”
“蘇家有兵權的不在京城,如今蘇大將軍還沒有回來,那蘇家的兵也不會落在周王叔手上,如此看來,其實我們都不占優勢。”
蘇蘭承和梁雪柔坐在花園裡,而他們這對兄妹則坐在廊下。
雙方相距甚遠,彼此互不打擾。
“雖然我有派人和蘇大將軍聯係過,但也隻是互通了書信,還尚未見過麵,我這麼一個離家出走的皇子忽然聯係他,大將軍會有顧慮也是正常的。”
“可是蘇家世代忠良,他們效忠皇權,不會有二心。”
“那你也要看對象是誰,如果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那自然是要效忠的,可周王不是正經手段得到皇權的,而我雖有父皇的傳位詔書,但這詔書若不公知天下,我也一樣是名不正言不順。”
宋千凝緊貼著皇兄的肩膀,兩人並肩而坐。
她側著腦袋靜靜聽著宋千俊分析,隻可惜她沒有實權,並不能幫他奪兵權。
“不過我現在已經試著聯係父皇的舊臣了,我要把這些人重新收為己用。”
“那你可要多個心眼了,萬一他們有人歸順周王叔,那這不就等於是你自己主動暴露了?”
“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傻嗎?”
宋千俊玩味地按壓著她的頭,還扭了幾下。
宋千凝被他按疼了,也踹了他兩腳。
“你幫我盯著蘇蘭承,他若有何風吹草動便來和我彙報,他身上是很容易獲得情報的,你要多多留意。”
“我會的。”
宋千凝將下巴擱在手背上,這個任務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
蘇蘭承那貨的嘴巴很嚴,人也是死氣沉沉,性格古怪。
要想從他身上獲取情報,那簡直難於登天。
不過宋千凝沒有和皇兄明說,她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你即日起不必在我房裡守夜了。”
宋千凝正鋪著被子,蘇蘭承的聲音便從她身後傳來。
“啊?那我以後去哪裡?”
宋千凝轉過身來,不解地看著他。
“回你自己的房間。”
“我……”
宋千凝呆愣了半晌,但他都這麼說了,她也隻好服從。
隻是她不清楚蘇蘭承為何突然做了這個決定,他該不會是知道她要從他身上獲取情報,所以對她生了警惕?
這不可能啊,他是如何知道的?
難道他有順風耳?
宋千凝想不明白,她收拾好他的床鋪後,正要給他寬衣。
“你回去吧。”
“現在嗎?可我還沒有給你……”
“你不必做了,我自己來。”
蘇蘭承彆過身,為了讓她回去,他直接背對著她。
宋千凝的手還僵著,但他已經背對自己,她也無話可說。
“那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