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周王已經說了,眼睛不會,可以用腦子。
“你們之中有沒有一個叫宋千凝的?”
張赫此話一出,下麵鴉雀無聲。
男人沉住了氣,再問:“蘇府這幾個月有沒有新來的婢女?你們可有見過?”
“沒有……”
“沒見過。”
婢女們這回總算是回應他了,但她們都是搖頭否認。
張赫啞口無言,他心慌地轉過身去複命,臉都黑了一大片。
“回周王,沒有搜到。”
張赫的聲音和蚊子似的,不仔細聽還真有可能會聽不見。
周王慵懶地看著他,男人雖然沒有發怒,但眼裡已經透著要撕裂人的光。
張赫害怕地咽著口水,視線下移,後背冒出了一堆冷汗。
“打擾夫人了,看來今日之事是一場誤會。”
“是,隻要能證明蘇府是清白的就好了。”
“走——”
周王看都不看張赫一眼,直接甩手而去。
張赫自認倒黴,滿頭冷汗地跟上周王。
“恭送王爺。”
“恭送王爺。”
蘇夫人和蘇蘭承異口同聲道,等他們完全走後,蘇夫人便對著那些婢女揮了揮手,道:“都下去吧,你們今日做得很好,大家都是在蘇府做事的,隻要你們心裡有蘇府,蘇府必定不會虧待你們。”
“是。”
“是。”
蘇夫人望著婢女們離開的背影,心頭上沉重的石子才放了下去。
還好她今日早有準備,事先和所有下人通了氣。
“母親,為何……”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蘇夫人打斷了他的話,隨後從袖子裡拿出一封信:“她今早來找過我,離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和我說了,這封信是她要我轉交給你的,你看了就會明白了。”
蘇蘭承愣了一會兒神,才伸手接過母親手裡的信。
“記住,信看完了要燒掉,以免節外生枝。”
蘇夫人離去前,不忘叮囑兒子。
蘇府的人做事一向謹慎,蘇蘭承撕開手裡的信,但他沒有立馬取出來看。
他怕自己看了會失控,會失去理智。
蘇蘭承手裡拿著信,一聲不吭地走回鶴雲軒。
他仍還相信她還在那裡,於是他越走越急。
可當他回到鶴雲軒,院子裡冷冷清清。
他又回了書房,裡麵空無一人。
如果都不在,那便是她的房間。
蘇蘭承將她會待的地方都去了一遍,然而即便是她的房間也是靜悄悄的,根本沒有人。
他望著她的小房間,裡麵的擺設很簡單,可就是沒有一點人的氣息。
蘇蘭承掃視了整間屋子,隨後又在屋裡轉了一圈,他沒有如願見到她,這才想起了她留下的信。
他這次沒有猶豫,因為他想知道的全在信上。
屋外的光線透過門窗灑進來,蘇蘭承通過這些光閱讀著手裡的信。
她真的走了,而且是帶著所有記憶走的。
原來她已經恢複了記憶,卻什麼都沒和他說。
她也猜到了會有今日,所以早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蘇蘭承攥緊手裡的信,想起那日她說想走,原來她那日不是在開玩笑。
既然她恢複了記憶,那為何不告訴他?
既然她要走,又為何不當麵與他告彆?
蘇蘭承的眼神變得空洞,他的心也好似被挖了個洞,裡麵空蕩蕩的。
他之前還想著遠離她,不想與她走得太近。
如今倒是得償所願了,他卻又開心不起來。
真是諷刺。
蘇蘭承靜默地在她的房中待了許久,他宛若靈魂出竅似的,目光呆滯,麵無情緒,完全沒有一點活人的狀態。
——
太後的身子至今未愈,依舊需要傳喚內外命婦侍疾。
“母親明日一早便要進宮服侍太後,家中便托付給你了。”
“您隻是入宮侍奉一日,為何要……”
“不知為何,我心頭這兩日總是不安,多叮囑幾句也是好的,你就當是母親未雨綢繆吧。”
夜間,蘇夫人請了兒子來春菊堂說話,順便交代一件重要的事。
蘇夫人從懷中摸出一樣東西,那是一個很小的符。
她撫摸著那符上的紋路,然後交給兒子。
“這是你父親臨走前交給我的,是你父親留給咱們娘倆的護身符。”
蘇蘭承雙手接下母親手裡的符,他頓時一愣。
這是虎符!
雖與正規的虎符相比偏小了一點,但也是按照虎符的樣式而作。
“這虎符是……”
“你父親常年駐守在外,他不放心我們孤兒寡母的留在京中,便留了一支精銳的兵和能調動此兵力的虎符,就是為了我們能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