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和同伴交流的陸潭深猝然回頭,看著安靜的樹林無事發生,就連一隻振翅的鳥兒都沒有。
“陸前輩,怎麼了嗎?”
“無事。”陸潭深垂眼回首,確定好方位後收起羅盤,朗聲和另外三人說道,“山中魔教位置我已知曉,事態險峻,各自帶來的弟子就留在鎮上收集魔教據點的情報,就我等四人入山尋神器蹤跡。”
無人異議,於是禦劍的禦劍用法的用法,如同一道閃電“唰”地鑽進山林尋不見身影。舒羽又在樹上等了好一陣確定四下無人,這才蕩著絲線下來。
莫壬坐在她的肩頭,不用走路樂得清閒,笑道:“事態險峻啊……”
對於那些趴在地上的魔教來說,確實很是險峻。
傀儡顯然是個樂子人,要不是舒羽攔著,估計都能跟上去看看雙方各自精彩的表情。
“能不能給我一點點關注,你的操偶師要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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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因為天教人士的到來,今日來雲鎮上的早晨來得比平日更加熱鬨。舒羽從僅留下來的衣服內兜裡掏出兩枚銅板買了張烤餅,早鋪老板娘見她臟兮兮的,還借她一捧水洗臉。
舒羽謝過好意,留在鋪子旁重新打理自己,也正好能聽到來往人的閒散八卦。
“四大門派都在,這是什麼情況……”
“據說是魔教在這雲飛山上出現,現在幾個門派聯合捉拿!”
“魔教又出現了啊,峰崖山腳下也出現了很多怪事,莫不也是魔教所為。”
舒羽豎著耳朵偷聽,聽見怪事出現的地方眉頭一緊,下意識接話:“峰崖山?”
老板娘聽見了,熱心腸地解釋道:“姑娘你是彆鎮的吧,這邊往南的山頭就是峰崖山,山腳下是來風鎮,和咱們算是姊妹村鎮。”
舒羽點頭作應,本來還想問問峰崖山往哪裡走,結果情報直接送到手裡來——傀儡門派“沉蓮觀”就在峰崖山上。
回觀必經村莊,舒羽也就順勢問老板娘:“那傳出的怪事是?”
“哦哦,是雕像無緣無故裂開粉碎的怪事吧,聽著都滲人哦。”老板娘神秘兮兮地給舒羽開始講故事。
一開始隻是當地大戶人家賈家的招財木雕上出現裂痕,以為是天氣原因,重新購入了新的木雕。可無論賈家購入多少全新的木雕,裂痕和毀壞程度都越來越大,甚至像是被五馬分屍一樣。
有人說賈家祖上有陰債未還,有人猜是雕刻家故意找事,但更多的是隨著魔教人士活動越來越頻繁,平民百信覺得這又是魔教的陰謀,是正邪大戰的前兆。
隻不過舒羽顧不上考慮大戰,她隻是懷疑,明明鎮子就在門派前,為什麼這樣的怪事還會……
“明明沉蓮觀就在山上,怎麼還會讓怪事猖狂四溢?”
一個聲音清朗卻帶著不怎麼惹人喜歡的語調張揚飄來,舒羽蹙眉扭頭,看見自己身後站著一位白衣道袍的束發少年,雙手叉腰背後攜劍,高高挑眉似是不屑。
不等舒羽詢問,少年盯著她肩頭的莫壬,繼續吐刀子:“家門口的事都處理不好,還想伸長手臂跟著四大門派來抓魔教?真會做夢。”
舒羽不予回應,眯起眼睛認真地觀察周圍,發現除了白衣少年外,其他門派的門徒也三三兩兩地站在周圍,數量不多也不算少。
白衣霧雪,紅袍赤灰,黃道恩霞,紫披落藤。
除了四大門派,還有屬於同修的其他二等門派的弟子,舒羽再看看自己肩頭的小傀儡,大概懂了這位出頭鳥少年誤會了什麼。
——他以為舒羽是用傀儡門派的身份,加入捉魔教大隊。
舒羽頭疼,剛躲過一劫又來一道,這破爛劇情她難不成就逃不掉嗎?
莫壬繼續在舒羽肩頭當做無意識的傀儡,不過舒羽能聽到這崽子樂嗬的心聲,妥妥一個吃瓜群眾。
舒羽雖然享受被矚目的舞台,但並不代表她喜歡被這樣惡意的眼神盯著注視。她再次謝過和她聊天的老板娘,越過白衣少年的身側,直接離開往南走去。
“喂!小爺我跟你說話呢!”見自己被無視,顯然這位脾氣不太好的少年不樂意了,周圍幾人立刻挪步擋住舒羽想要離開的路線。
舒羽在心裡瘋狂翻白眼——她此生最痛恨沒事找事的小屁孩!
不過……
舒羽在莫壬偷偷瞥來視線時悄悄勾起唇角,回身和白衣少年說道:“不是說要收集魔教線索嗎,來雲鎮上的傳聞怪事說不定就跟魔教有關。”
“反正前輩們都已經進雲飛山,明顯是不會帶我們,那還待在這裡乾嘛?”
“我回觀必經來風鎮,不管有沒有調查到都跟你們無關,我不搶功也不占功。”
“所以,讓我走?”
原本這段話舒羽打算演繹得慵懶無所謂一些,甚至還打開雙手聳聳肩。可惜她雖然是一位世界級的表演家,操控的木偶可以算得上惟妙惟肖,但上台表演的隻是她的十指——
舒羽本人,是位尬戲演員。
因此她原本想演出的慵懶語調,在他人耳朵裡聽來就是不屑,無所謂聳肩的動作更是挑釁,仿佛在說“我就算知道什麼也不會跟你講,有本事自己跟上來查”。
口氣很大——即使舒羽本人並沒有這種意思。
白衣少年畢竟身屬最強劍修門派霧雪,哪怕現在隻是個內門弟子也顯得心高氣傲,直接揮袖直指舒羽:“不行,一起去來風鎮!區區一個無用門派,想獨占線索情報,門都沒有!”
舒羽眯了眯眼睛,不承認也不否認,隻是推開其他人的肩膀,兀自朝南走去。
看著白衣少年趾高氣揚地禦劍從自己頭頂飛過,莫壬偷笑,不過自知周圍還有其他人,便用心聲和舒羽對話。
【真好騙,這就上鉤了。】
【這孩子年幼,還沒經曆社會的毒打。】舒羽內心哈哈大笑,摩拳擦掌,一副老謀深算之意,【今天老娘就讓他見識見識世界的險惡嘻嘻嘻……】
【……?】莫壬呆愣。
——姑娘原來是這樣的性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