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總是發糖,大半個年級都以為他倆在一起了的池水cp最終是如何收場的,池敏本以為會轟轟烈烈,天翻地覆,可事實上,她連網抑雲都沒在朋友圈發,大家都跟沒事人一樣,照常嘻嘻哈哈。
甚至陳水還向她請教,該怎麼追豐雨呢?
池敏笑意盈盈地指點他,特真誠,就好像所有人都曼德拉了,他倆一直是兩肋插刀、無關風月的好哥們。
看吧,異性的純友誼是存在的。
豐雨說:“呸。”
自打上次晚自習,桌上便利貼被莫名寫了個好醜的自己的名字後,豐雨便深受陳水的深情困擾。
一方麵是她本身虛榮心作祟,被陳水注視著,一舉一動比平時更擺架子了。二來陳水的手段著實幼稚,除了在課間午休的時候虛坐在豐雨的桌角上,或者乾脆趁豐雨出去吃飯、接水的時候鳩占鵲巢,整個人擠在豐雨一塵不染的私人空間裡,抖著腿和其他的“烏合之眾”教的教徒格外大聲的胡侃之外,似乎就沒有什麼了。
而這種時刻讓豐雨尷尬的頭皮發麻。她轟過陳水幾次,可他自從一看見她,活潑的神情就斂了起來,讓人居然有點不忍心。
比如今天中午,沒什麼意外的,豐雨看見陳水側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手臂搭在椅背和他自己的桌沿兒上,正說著:“是吧!美國佬簡直......”這句體現他“國際眼光”的雄言戛然而止,油亮亮的一雙黑眼睛又沉鬱下來。豐雨腳步微滯,心想這人與其說是凝視我,不如說是警戒。
十五六歲的少年男女也已經會通過眉目傳情了,卻不是如《詩經》之類的樸素真誠,而更近似於“成年人的陽謀”——一個眼神,就明白你什麼意思了。不過總歸年少羞澀臉皮薄,眼神力道未免控製的過火。
豐雨當即沒能拍他肩膀揮揮手示意您滾蛋,她在心裡歎了一口尾調上揚的氣,緩慢地坐進了池敏的位置。
池敏吃飯還要和一眾姐妹進行八卦討論“嘖嘖嘖”活動,飯後堅持站立10分鐘以保持小細腰——所以回班一直特遲。今天聊得起興,更磨蹭了,於是等她慢悠悠邁著消食的步伐走回來的時候,班裡已經熄燈了。她就著窗簾透出的灰蒙蒙的光一看,卻驚於自己桌子上趴著一人——黑濃馬尾,消瘦脊背,白瑩瑩的耳朵尖在昏黑的空氣裡還透著亮——不是豐雨是誰?
她怎麼睡我桌上了?!
再看一邊的桌上,陳水正立著本兒《三體》看。哈,好一對有文化的鴛鴦!
池敏的火氣騰燒起來,更多的是委屈,覺得自己簡直冤大頭。
可偏偏她已經對外界,把自己的人設替換成了“陳水的軍師”了。跟她一起回來的一眾姐妹在池敏身後,互相看了幾眼,無聲地挑眉張嘴,交替眼神,不在話下。
可池敏這個人,就算被人毒啞了,還特彆餓,她也會倔著嘴不張開——休想喂我黃連。於是她罕見地冷了臉,用手指戳戳陳水肩膀,在他後頭悶聲說:“起來好嘛。”她第一次恨自己聲音嬌氣,慣於撒嬌導致現在依舊溫溫柔柔。
想了想,她又勾起嘴角,添了一句:“現在隻有我有資格和豐雨睡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