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水,你媽的,漚死你。
池敏突然了悟了,合著這男的是想左擁朱砂痣,右抱白月光呢。我呸。
池敏在豐雨位置上端端坐下,臉習慣性的朝右邊貼向桌子,卻正對上豐雨摘了眼鏡後淺眠的臉。
沒有了淩厲僵硬的大黑框子,她左頰被自己墊在下麵的胳膊搓起了一小條肉,還挺好玩。她可能夢裡還在做題,所以眉毛微微顰著,中間聚攏起一汪淺淡的陰影。沒什麼光彩的眼睛閉上了,眼皮輕輕地顫動著,不安穩,但也因此,讓池敏發現豐雨睫毛居然這麼長,順長的,像長頸鹿僅僅稍微站直身子,就享用到了高處掛著露珠的葉子。
豐雨的馬尾隨意地拋在身後,幾縷落進了空蕩蕩的校服領口,跟水母的觸須一樣隨著主體的呼吸而起伏。她的脖子沒肉,胸脯平坦,即使趴著,也有棱有角,清淩淩的。
池敏get到了陳水的眼光,懷著亂糟糟的心情,看豐雨睡覺,自己也一個晃神,浸入了午夢。
豐雨好緊張,池敏戳陳水挪地兒的說話聲把她吵醒了,她聽見個壓著怒氣的“......睡覺”,起來也不是,醒來也不是,隻好繼續裝睡。她感到身邊的椅子被人輕輕往前騰,然後是布料摩擦的聲音,有人趴下了,然後在看她。那眼神涼涼的,還執拗,跟池子裡的小水花一樣。她斷定不是陳水,他從來不敢這麼明確。
等了好久好久,她漸漸習慣了這道罩在她臉上的目光,又睡過去了。夢是粉橘色調的,內容講不清楚。
......
“噔噔蹬蹬——”一串讓人血壓飆升的叫午鈴急急地響起來,劃破了班裡靜謐的氛圍。
豐雨和池敏同時皺著眉頭半睜開眼,腦子暫時沒從小憩裡脫身,迷迷瞪瞪地對上了眼。
嗯?
“啪!”班主任抱著巨大的三角板,一手拍開教室前頭的控燈開關。登時這一方空間大亮,周圍人聲複蘇,有任勞任怨的課代表又在穿梭著吆喝作業了。
豐雨先撐起腦袋,眼神還落在池敏身上。記憶回溯,有幾分尷尬,忙起身說:“呃不好意思!我睡錯位置了。”
池敏渾身懶洋洋發軟,並不想起身,隻黏黏糊糊的“嗯”了一聲,發覺有點啞,又清清嗓子,重新嚴肅的“嗯”過一遍。
豐雨:“......”
雖然這人莫名其妙,但讓她坐旁邊,真是自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