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淮欽筷子挑著骨頭,不情不願嗯了聲。
“結果你沒沒想到,駱典人家沒遲到,隻是染發沒來得及染回來,被大狀言語教育了幾句,你遲到自爆,明天給教務處交2000字檢討?”
本來嚴淮欽安慰了自己一早上已經把那股怨氣壓下去不少了,經丁肖肖這麼一解說,嚴淮欽越想越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
他微笑抬頭的時候,正好對上對麵兩姑娘憋笑成叉燒包的臉。
嚴淮欽:……
在五十九中,管理遲到比染發化妝嚴格,五十九中一直不會太嚴苛的管理學生這方麵個人行為規範。
高一入學大會,李狀就舉著話筒說過:“上學期間遲到早退曠課逃課,是你對自己以及老師的不尊重,五十九中絕不忽視態度問題。”
對於個人行為規範沒周圍其他中學嚴格,唐麗華後來解釋:“學校不嚴格要求同學們的打扮,是因為理解大家在十七八的時候注重外表的心理,老師希望同學們明白,你們不需要任何脂粉打造,因為這個樣子是你們最乾淨淳樸的青春。”
幾人吃完午飯,以教室和宿舍分了兩撥解散。
“七裡怎麼這麼熱。”
回教室路上,丁肖肖不停用手煽著,那風可想而知小的可憐。
她歎歎氣,轉而看向一副對這三十幾度的室外無動於衷的男子:“陳岸你熱不熱?”
男子單手揣著校服褲兜,散散走在她身側,“一般。”
“哦。”
丁肖肖索然無味地應,她就知道陳岸會這麼說,“對了,你回頭幫我補補課唄?”
陳岸垂眸掃她,那眼神的大概意思就是,你丁豆子不是向來人緣好嗎,怎麼想起找我補課了。
“怎麼這麼看我,這不是想著你我都方便嘛。”
丁肖肖雖然成績一直保持在年級中上,每科成績跟平均,並且有幾門科目的確學的不錯,但也都是之前,空掉半年後這便皆為未知數了。
陳岸挑挑眉,“我同意了麼,就方便。”
“再者,誰不是說我沒良心?”
丁肖肖笑嘻嘻的給他按了按胳膊,兩個小小的梨渦露了出來,小牙齊齊,以一種標準求人姿態:“良心大大的有嘛,您俠肝義膽誰能有您有良心?我知道你最好了燦燦。”
午休一過,一天便過的很快。
五十九中下午一共兩節大課,高三會多加一節小課,下課後走讀生放學,住校生有半個小時吃飯時間,九點半晚自習結束後這一天也就過完了。
往常這會兒丁肖肖和陳岸已經回家了,但是丁肖肖怕一周後的開學測驗成績太難看,所以一直在轉頭纏問陳岸各種題,不知不覺演變成了九點半跟著大部隊一起放學。
“丁肖肖。”
走在她身後的陳岸突然出聲。
丁肖肖轉頭:“乾嘛?”
陳岸單手插兜,逆著最近路過的路燈,周身勾了一層朦朧的白熾光,很淺。
回頭望他的霎那間,丁肖肖心不由得多跳了兩拍。
瘋了。真瘋了。
原來許久不見還會有這種要命的生理反應。
陳岸:“好好走路。”
“我在好好走啊。”丁肖肖很快轉回腦袋,一腳踏上路牙子,小孩兒似的垂著視線仔細沿著往前走。
“可能是腿沒恢複好吧。看起來很彆扭嗎?”
丁肖肖個子在女生裡並不低,甚至算稍微高一點的。
因為楊茹鑫生她時特彆癡迷超模葉繼紅,耳濡目染致使丁肖肖的形體宛若一隻傲慢的小白天鵝。
本身丁肖肖的性格便稍算外放,從前走起路來還真有點五十九中一姐的勢頭。
實際上也不怨陳岸說,丁肖肖從康複後,總會下意識收斂自己從前走路的習慣。
陳岸瞥了瞥丁肖肖的腿,“還疼?”
“不疼。”
丁肖肖不太會和他說謊,很快改口:“嗯……走久了好像有一點吧。”
陳岸不動聲色擰了下眉,“怎麼不完全養好再回來。”
丁肖肖悠悠地歎氣:“這不是明年就要高考了嘛。”
“留級。”
丁肖肖腳步驟停,偏頭瞪他,“哇,陳岸你心好歹毒啊!”
臨門一腳,她怎麼可能讓自己再戰一年。陳岸也就是逗逗她。
陳岸和丁肖肖在一個小區同一幢樓的不同單元。
門衛李大叔坐在門廳裡正閒憩,見兩人刷卡進門兒還猶疑了兩下,“誒?小丁你回來啦?”
“嗯啊李叔。”見到老熟人,丁肖肖回家的那股彆扭勁兒消散了不少,笑眯眯的跑過去了,“半年不見叔你依舊容光煥發啊。”
李叔被她誇的老臉一紅,羞怯地應下,熱情地送兩人往裡走了一小段路。
丁肖肖輕車熟路跟上陳岸一起回家,吃完晚飯,還跟郝清多聊了一會兒才回到自己家。
昨天還沒什麼感覺,或許是因為太累,或許是和朋友聚餐後心裡還沒什麼那種久違了的實感,也或許是昨天吃飯結束陳岸在陪著她。
總之,這會兒回到萬籟無聲,仔細聽還能聽到廁所下水道水流聲的家裡。
她沒開燈,房間折射著窗外其他家的燈火,獨自站在晦暗冷清之中,鼻尖冷不丁竟有些泛酸。
真夠丟人的。
一點小事就想哭。
她無奈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