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將結尾時,楊茹鑫起身對陳岸指了指丁肖肖隔壁的空房間,解釋道:“那間房間也是次臥,因為朝向不錯本來想做成書房的,但豆子還是喜歡在自己的房間學習,後來空置下來了,不過裡麵有一張單人床,阿姨一會兒收拾一下你就可以先把常用的東西搬進來了。”
陳岸順著楊茹鑫所指方向望了眼,他點點頭:“行。不好意思,麻煩您了。”
楊茹鑫低低把頭發紮起,走去那間房間,“什麼麻煩不麻煩呢,本來就是阿姨邀請你過來的呀,你不嫌棄就好啊燦燦。”
“怎麼會。”陳岸笑了下。
楊茹鑫去幫陳岸收拾房間後,他們兩人把午飯的殘局拾掇好,然後套了件外衣準備去陳岸家:“媽,我們去他家取東西了啊!”
楊茹鑫從房間裡應聲:“好,天冷,都穿好衣服。”
因為不知道陳岸具體能住多久,所以丁肖肖進了陳岸家也隻是在他房間坐著,想著等他收好了自己幫忙做個苦力便罷。
結果沒過幾分鐘,就見陳岸把躺平的行李箱豎起來了。
丁肖肖把手機挪開,有點驚訝:“你……收拾完了?”
“嗯。”陳岸不以為然,把行李箱拉杆拽起來握在手裡。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她兩手空空不如意,陳岸目光忽然又朝書桌上掃了一圈,最後拿起幾本卷子遞給她。丁肖肖任勞任怨接過,再下意識側過來數了數個數,卻見裡麵除了套卷還有幾本課外書目:《宇宙的奧秘》、《UFO的巨象性》、《愛因斯坦是何方神聖》、《茶的故事》……
倒是,雜。
以往丁肖肖雖會來陳岸家,但沒亂翻彆人私人物品的習慣,除非陳岸把東西擺在明麵上,不然她也不會特意去注意他桌上除了課內資料,還會放點什麼其他東西。
人與人之間,互相尊重才能往來融洽。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倆這兩年即便嘴上功夫了得,卻一直視對方為自己珍貴的朋友。最後一點,不知道陳岸是否,至少丁肖肖一直這麼認為。
抱著東西原路折返,楊茹鑫已經將空房間收整的差不多了,他們索性直接把東西放到那間房的地上,這樣一會兒也好往出拿。
“你就拿了這兩件衣服啊?”把一些書擺出來後,丁肖肖就坐去一邊看陳岸站在衣櫃前掛衣服。
楊茹鑫拿了床新被子過來:“沒關係,離得近嘛,衣服換不開回去拿一趟就好了。”
丁肖肖幫忙接過被子,鋪好在床上:“那也是。”
“行,你們聊吧,我去午休。”楊茹鑫撂下一句話,就出了房間。
看著楊茹鑫出去,丁肖肖從書櫃旁讓開,坐上書桌前的轉椅,半圈半圈地晃悠:“陳燦燦。”
陳岸慢條斯理整理著衣服,頭都懶得扭:“說。”
“你說……萬一你在我家住的事兒,被嚴淮欽那個大嘴巴知道了,怎麼辦?”丁肖肖一下一下捏著自己指間。
“什麼怎麼辦?”把最後一件大衣掛完,陳岸轉過身,靠到關閉的衣櫃門上凝她:“怎麼了,你介意?”
丁肖肖錯開陳岸的視線,期期艾艾道:“我有什麼可介意的啊,算了沒事,我就隨口一說。”
“你就當我是害怕學校裡你那群迷妹聽說這事,一衝動把我剁吧吃了。”話儘,丁肖肖邊往房間門口走,邊零零散散打了個哈欠,臨了還順手幫他關上了門。
陳岸無奈地搖了搖頭,掃了圈收拾的差不多的房間,剛退燒不久,從早上忙亂到現在,陳岸太陽穴有些發漲,他換了身睡衣躺在床上。
原先一直沒有仔細看,眼下四顧無人,陳岸才算好好觀察了番這間房。他們搬來學府書苑的時間差不了幾天,住了將近六年的一套房子,如楊茹鑫中午介紹的那樣,除了整麵的配套書桌架以及一張堪堪拆掉床墊包裝的單人床,這個房間設備並不缺角,隻相對房子裡的其他地方彆樣嶄新。
昨天睡太久,導致現在即便他感覺到了身體略有不適,依舊沒打算用睡眠療愈。陳岸甚至覺得他這會兒不舒服,可能並不是發燒後遺症,而是單純,睡多了。
陳岸握著手機刷了一陣,屏幕上方彈了條消息過來。
葉星回:【圖片】
點開一看,是張機場的隨拍圖。
沒等陳岸退出微信,葉星回直接撥了語音通話過來:“乾嘛呢你,半天不回?”
陳岸從容不迫按了免提,將手機往枕頭邊一扔,闔眼翻了個身:“睡覺。”
戎池機場候機室裡,葉星回蕩著腿,大爺似的癱靠在沙發,掃了眼附近朝西,蜂巢一般的玻璃幕牆,對手機嗤:“大下午的你睡的哪門子覺。”
陳岸:“午覺。”
“……”
葉星回:“我登機了,到了再說。掛了。”
電話掛斷,陳岸也沒睡覺,重新把手機撈起來充上電,閒來無事下床寫了兩份卷子。
他們這個寒假極短,各科布置的作業較以往也勉強有人性,平均每科兩張,但湊在一起算也不少。
陳岸寫題速度很快,一張模擬高考的數學卷,大概不到一小時就能答完。平日裡,老師也會專門鍛煉他們這一點,好在高考考場上得心應手些,把控好時間便於交卷前再仔細核對題目與答題卡相應位置是否吻合,以及答案中有沒有手誤錯選或漏選。
五點半左右,丁肖肖從屋外敲了敲他房門。
“陳岸,你醒了嗎?”
陳岸活動著脖頸,去開門。
門一開,就看丁肖肖一臉的悲痛靠在門外,她大概剛從床上起來沒多久,睡衣衣領正卑微的站著。
陳岸順勢抬手把她衣領放了下去,隨後若無其事將她上下掃了一遍,順著手臂下垂的方向,他看到丁肖肖手裡拎著份試卷,明知故問道:“有事兒?”
“有,大事特事。”離高考越來越近,平時若找其他人問題,丁肖肖雖也會開口,但實際心裡還是會感到不好意思,可打擾陳岸就完全沒有負罪感,甚至回了班裡還會反思自己剛那一下會不會問的有點少了。
丁肖肖站直身子雙手合十,朝他悲痛欲絕道:“華姐剛在班群又發了一套曆年英語模考卷,我物化生還一字沒動呢!江湖救急江湖救急啊!”
陳岸挑眉:“少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