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陳岸在她後麵,逆著微弱的路燈,整個人卻被燈光映的明亮。
少年唇紅齒白,碎發被盛夏夜的微風吹的向後飛揚,顯露出俊朗的眉眼。
他彎唇在笑著:“丁肖肖,有人怎麼?”
腦海再次回蕩起那幕激情,丁肖肖臉又是一熱。
她把腦袋立馬擺了回去,朝身後人丟下冷漠的背影。
“陳岸,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煩人。”
“現在發現,不晚。”
回去路上,丁肖肖故意走很快,陳岸便是正常走路速度。
路過一家小賣部門,丁肖肖詢問後,蹲下摸了摸老板拴在門口的小貓。
陳岸坐去旁邊放著的凳子,聽她自言自語同小貓說話。
“怎麼不說了?”
“說什麼?”
“說,有人怎麼?”
“……”
回了學府書苑,門衛李大叔見兩人刷卡進門,從保安室出來。
“明天高考了吧?”
丁肖肖抬頭笑答:“對。”
保安室的電扇老舊,轉起來會有“吱吱”的聲音。李大叔站在門前,樂嗬嗬朝他們揚了揚手:“考個好成績,加油!叔相信你們!”
陳岸笑了下:“借您吉言。”
往家走的路上,丁肖肖揶揄他:“原來我們陳代表也會阿諛奉承哦。”
陳岸掃她:“什麼。”
丁肖肖踢了踢地上的石子:“你保送,你借什麼吉言。”
“誰說是給我。”陳岸走在她身側,“替你借的。”
不知道為什麼,陳岸說出前半句時,丁肖肖雖愣了愣,但預感出了他的後半句話。
“那我……”謝謝你。
“丁肖肖。”
察覺到身邊的人忽然開始自己的餘光裡往後移,丁肖肖駐足,轉後身看他。
“乾嘛?”
“不準再問——”那句話。
丁肖肖話音未儘。
煞那間,陳岸兩個跨步過來的身影將她擋了嚴實。
沒說完的話便一驚,梗梗卡在了喉嚨裡。
她身後是某幢樓的外牆側壁,她下意識往後退一步,陳岸便跟著往前走一步。
直到退無可退,丁肖肖擰著眉抬頭瞥了他眼,又眨著眼很快扭開。
“……乾什麼啊?還非要人答是吧?”
兩人的距離被陳岸單方麵把控的很近。
他垂眼,語調被拽的有些無辜:“你怎麼不敢看我?”
“誰……誰不敢看你了?”丁肖肖強硬的抬起腦袋,和陳岸視線撞了沒兩秒,再次扭開頭:“這不是看了?”
而後,她便聽到眼前的人,從鼻腔中沉沉地哼笑了聲,後來身子也笑得直顫。
“……”
以丁肖肖的身高,平視恰好能夠看到陳岸因笑而緩緩震動的喉結,以及大概真是憋笑挺難受,脖子血管舒張迸起來的幾根青筋。
和周圍朋友同學相識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潛意識中,總覺得大家還是乳臭未乾的小屁孩,平日也不會特彆注意身邊的人生理上有沒有什麼變化。
隻是偶然會發現,陳岸原本相當優越的五官似乎更立體了、肩膀寬了、海拔也高了、下巴偶爾會有點小胡茬……
想著,丁肖肖身側的手不緊不慢抬起,柔軟的指間輕輕滑過那條深青的經絡。
陳岸皮膚很好,連帶脖子也很白,完全看不出這人高一高二在籃球校隊待過,戰績赫赫。
很快,陳岸的笑意隨她動作孑然停止,指間下的深青淡下去。意識恢複理智的丁肖肖指尖驚地本能一蜷,連帶聽到腦袋“嗡”的一聲轟響。
。
丁肖肖暗自腹誹,罵了句自己鬼附身。
陳岸垂眸淡淡望著她,像是等待丁肖肖下一步的動作。
果然,下一瞬丁肖肖腦袋裡正好閃出一句“三十六計走為妙計”,猛地抽手,要走。
早早預判丁肖肖心裡那些慘淡無比的脫殼方法,陳岸直接在她手離開自己身前那一瞬,精準的扣住了她纖細的手腕。
“跑什麼。摸了我連句解釋都沒有?”
陳岸眸光清冽,這會兒帶著不少不正經的玩味,看著便吊兒郎當,與平時的陳岸區分。
“誰……誰摸你了?”丁肖肖扯了扯被陳岸緊緊握在手心的手腕,佯裝無事,臉不紅心不跳回他:“我還沒說你現在拉我手呢。”
她說完,手腕忽地一鬆。
丁肖肖得意洋洋要收手,卻見陳岸手一翻,掌心朝她,順勢於她朝他的掌一合,指縫穿插而過,立馬從剛才的單方麵牽製變成了十指緊握。
丁肖肖猛地一頓。
視線畫麵不斷卡幀,慢吞吞地,從兩人緊扣的手,挪到陳岸的臉上。
陳岸:“這才是牽手。”
……
後來發生什麼,丁肖肖熱烈的心跳聲基本全數壓過了。
隻印象,陳岸好像說,當考前給她蹭蹭考神。高考結束後他有話跟她說,讓她彆一考完跟著理二的人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