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翻個身又繼續睡了。

然而那陣敲門聲還是在持續。

洛水沒得辦法，隻能下床開門。門打開的瞬間他就清醒了，因為門外麵站著的不是彆人，正是江硯。

“你怎麼來了。”洛水甩了甩有些迷糊的腦袋。

“我有道題目想要問你。”江硯揚了揚自己手裡的練習冊。

洛水往旁邊站了一下：“進來吧。”

江硯邊往裡走邊說：“你什麼時候出院啊？”

“明天。”

洛水掩上門，回到床上蓋好了被子。江硯在床邊坐下，將練習冊放在腿上翻開，指著自己畫了圓圈的題目：“這幾道我不會。”

趁著洛水把練習冊拿過去看題的時候，江硯道：“我用手機搜過，但隻有答案，沒有過程。”

洛水意外地抬頭看了他一眼。

江硯明白他這一眼是什麼意思，撇了撇嘴：“你以為我隻是應付老師的話，之前我問你的時候為什麼給我講那麼詳細，還告訴我要用哪條定理？”

洛水微笑：“我是為了應付老師。如果一段時間後你沒進步的話，老師問我我也好交差。”

江硯抓了抓腦袋：“我是真想好好學習的。”

“沒看出來。”洛水接過江硯的筆開始在圖上畫輔助線。

江硯不以為然：“你才認識我一天，怎麼就下這樣的結論。”

“初印象對一個人很重要。”洛水沒抬頭。

江硯也不說話了，就那麼看洛水畫線。

少年的神態如畫素描時一般認真，修長的手指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異常蒼白。他整張臉都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臉部暈染出一層淡淡的光暈，如同畫中人一樣。

就在江硯看得認真的時候，洛水突然毫無征兆地抬頭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淡淡的，不帶任何感情，卻莫名讓江硯有些心虛。雖然洛水很快低下頭看題去了，但是江硯還是有些不自在地微微移開了視線。

直到洛水將練習冊塞回他懷裡江硯才稍稍回神。

“這麼快？”江硯有些驚訝地盯著那幾張圖裡畫得筆直的輔助線。

“嗯。”洛水扯了扯被子：“你先站起來，壓著我被子了。”

“哦。”江硯聽話照做。

洛水把被子往裡麵拽了拽，留出一小塊地方讓江硯坐下，自己則往被子裡一滑，舒服地睡在了枕頭上。

“你怎麼又睡？”江硯將練習冊放在桌子上，給洛水掖了掖被子。

“我有嗜睡症。”洛水閉上眼睛，語氣裡滿滿的困意：“你先回去吧。”

江硯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快到晚飯時間了，你先彆睡，我去買點飯，吃了飯再睡吧。”

“不吃。”洛水翻了個身，身子又往被子裡滑了滑，小聲道：“我想睡覺。”

“吃了再睡。”江硯堅持道。

但洛水回應他的隻有輕微的鼾聲。江硯沒得辦法，隻能出去買了點豬肝和白粥回來。給江立國放在桌子上之後，他又回到了洛水的病房。單膝跪在床上，去搖洛水的肩膀：“洛水？洛水？醒醒，起來吃點飯再睡。”

“嗯？”洛水迷迷糊糊轉過身來，茫然地睜開了眼睛，“爸。”

江硯一陣無語：“我不是你爸爸。”

“哦。”洛水立即又閉上了眼睛。

江硯歎息，又去搖他：“你吃點飯再睡。”

“哦。”洛水閉著眼應了一聲：“我正在吃呢。”

江硯哭笑不得：“你哪裡正在吃了？”

剛說完這句話，身下的洛水突然坐了起來。江硯沒有防備，兩個人的腦袋重重撞在了一起。

洛水一下子被撞了回去，江硯也摔得頭暈眼花。他甩了甩腦袋，剛從床上下去，就看到一個什麼東西從眼前飄過。

？

江硯定了定神，待到看清是什麼的時候，嘴巴已經可以塞得下一個雞蛋了。

他看到了什麼！

一個簡易的三角形線條動了起來，還還還特麼地正在給睡著的洛水喂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