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手機是我故意丟的哦(1 / 2)

尹魚最先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其實是在一個很普通的晚上。

說來話長。

他跟溫否兩個人成為情侶的過程非常快,對於彼此沒有什麼太多了解的時間,而且,除了在萬星那裡遭受了一點點的挫折之外,在彆的地方都異常的順利。

明明他們兩個人根本沒在一起多久,但溫否對於尹魚實在是太了解了,真要是說實話,萬星知道的都沒有他多。

尹魚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置信,這種甜蜜和幸福一開始就衝昏了他的頭腦,讓他這樣一個時常陰鬱暗沉像個透明的邊緣人也漸漸會露出一兩個真心的笑容來,像是在愛情裡受到了十足的滋潤。

他每天都過的很開心,他的男朋友知道他的所有喜好,像是為了他量身定做出來的,恐怕天底下沒有人比他男朋友更會寵愛人了。

當尹魚問到他為什麼會對自己這麼熟悉的時候,溫否則一邊係著圍裙做蝦餃,一邊拿澱粉點點尹魚的鼻尖,沉吟一會才笑眯眯開口:“因為我從好久以前就開始喜歡小魚嘛……各種各樣的習慣也變成一樣了?可能,這就是上天注定我要跟小魚在一起哦。”

尹魚覺得很不好意思,他覺得自己好不合格,明明他也暗戀了溫否兩三年了,但是對神出鬼沒的溫否實在是知之甚少。

他心裡產生了些許愧疚,總是眼巴巴地朝著溫否望,蜷縮在沙發上,像一團安安靜靜的粉爪小黑貓。

每每溫否這個時候就會忍不住把他按著親哭。

大約談了一個月的戀愛,他跟溫否每天都正常上課下課,一起吃飯,回家,接吻。

然而無論當時多麼情動,他們都隻進行到這一步。

一開始是因為尹魚不好意思,他根本不知道男人跟男人之間要怎麼做,還以為隻是互相摸摸碰碰就可以解決的事情,溫否知道了驚訝了好一瞬,臉上的表情變換片刻,又回歸到了溫柔甜蜜,進了廁所,快四十分鐘才出來。

尹魚登時又覺得自己不合格了。

他平素經常覺得自己做的還不夠多,說到底有些討好型人格,見到溫否,就恨不得將自己的一切都掏給他才好。

於是後來,尹魚總是有些魂不守舍的。

到底為什麼,為什麼愛人對自己這麼了解,但是自己對愛人,總是……什麼也不知道呢。

愛人沒有任何不高興的事情,日子過的很完美,甚至沒有什麼朋友,手機總是安安靜靜的,在家裡不是陪著自己看電視就是玩遊戲——也沒有什麼上癮的意思,好像隻是為了哄自己。

日子過的好開心。

可是,好奇怪。

好奇怪。

溫否對他來說就像是一個太過於完美,就總抓不住的夢境一樣。

後來,他有些時候在溫否的麵前,都有些條件反射性的露出略微有些緊繃、僵硬的笑容。

從前害怕被欺負,他收斂起自己所有的情緒和表情,隻為了活下去。

現在,害怕被溫否丟掉,他也拚命收斂起自己所有的不安,假裝出自己一切都好,隻為了跟溫否在一起。

直到那一個晚上。

他們挑了一部稍微有些獵奇的電影,講的是一個瘋子愛上另外一個瘋子的故事,大瘋子是個變態的殺人狂魔,因為小時候親眼目睹了自己親人被虐殺,在恨意之餘竟然產生了某種對血液的渴望,從此之後踏上了不歸路,開始獵殺□□犯。

小瘋子作為經常被家暴的可憐蟲,他唯一一次的奮起就是將男人捅成了二十八塊塞到了行李箱裡。

在某個荒郊野外拋完屍的時候,兩人相遇。

從這之後墜入愛河,兩個瘋子拚命掩蓋自己從前的痕跡,大瘋子每每殺完人都得洗幾十次手,而每次小瘋子蒙麵捅家暴犯的時候都得鬼鬼祟祟害怕弄臟衣服。

兩個壞種。

卻偏偏要在彼此的眼中當一個完美情人。

他們都以為彼此是個溫柔敦厚的正常人,夢想是做一對平凡而又幸福的戀愛,度過餘生。

可他們都不知道彼此心中對於血液和報仇、虐殺的渴望。

這是相當滑稽的一部電影。

對這部電影的評價相當兩極分化,豆瓣上基本隻有五星和一星。

溫否看的時候就忍不住笑了,他一邊給尹魚喂薯片,一邊津津有味地點評著兩個主角的演技。

大概是無意之間,溫否轉過頭,略微陰沉下來的眸落在尹魚的身上,語氣是快要將人給溺死的酥麻:

“小魚,你覺得他們這種感情……怎麼樣啊。”

尹魚的神情僵住了。

他怔怔愣愣地望了那個小瘋子好久,看到他因為弄臟了戀人給他洗的衣服哭了半天,好像自己的鼻子也一酸,半晌匆匆地撤回頭來,小聲開口:

“如果,如果一個人那樣,也太難受了。還好他們是兩個人。”

“……”

世界似乎在這一刻靜止了。

溫否眼眸中的情緒在一瞬間消失殆儘,片刻之後,他在電影的旁白之中將尹魚按在沙發上親,親的他幾乎哭出來,隻能小口小口喘氣,握住溫否的衣領跟他求饒撒嬌。

溫否很顯然是一個正常的成年男人,他很快就在尹魚的脖頸上咬了一口,進了衛生間。

嘩嘩的水聲響了起來。

尹魚被吻得透透得了,片刻之後他才緩和了一些過來,坐起身來望了一眼仍然在播放的電影,眸中流露出了幾分猶豫。

他剛剛是不是有哪裡說的不太好?

這樣的思緒在腦海之中止不住地翻滾,尹魚想了半天有點後悔,想要趁著溫否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湊過去將這件事情糊弄過去——

“嗡嗡”兩聲,溫否放在沙發上的手機忽然響了。

尹魚霎時間像是找到了一個很好的機會一樣,他的眼睛一亮,匆匆地將手機拿起來,踮起腳尖、無聲無息地走到了浴室前麵。

“阿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