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晏文朝這次倒是沒答應係統在耳邊的喋喋不休。
他現在連這兩個人是什麼情況都還沒搞明白呢,彆又好心辦了壞事。
“停,三日後帶你去看江沅和雲程大婚。”
小光球果然不囔囔了,而是激動的開始上竄下跳。
真物理意義上的上竄下跳,最後整個球都不知道去哪裡了,的虧除了他之外沒人再看得見這係統。
還真挺好哄。
晏文朝抿了口玉盞中的清酒,風一吹,隻覺得腦子陣陣發昏。
他撐了撐額頭,腦海中閃過諸多念頭。
朕上輩子酒量沒這麼差吧。
這一定是被這係統氣的。
還有這剛點的狀元和探花,也不給朕省心。
最後當晏文朝迷迷糊糊被扶回宮時,腦海中隻有一句話。
朕以後還是戒酒吧。
……
若說大昱近來最為人津津樂道的事,除了橫空出世的狀元郎和被聖上誇讚容貌俊逸的探花公子,還有一自去歲以來便令人翹首以盼的大事:丞相和安定侯的昏禮。
昔日死對頭被按著成婚,自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沅沅啊,日後你們可要好好扶持過日子,為娘知道你嘴毒,但兒婿看起來是個老實的,可不準欺負他啊。”
江沅頗有些不自在的扯著自己身上的大紅色喜福,靈魂發問:
“阿母,我覺得這顏色太醜了,能換成昨日我那件青色常服嗎?”
江母瞪了一眼自己即將成婚的兒子,醞釀了半天的愁緒消失的無影無蹤。
“孩兒他爹,管管你兒子。”
亦當了半輩子文官的江父頗有些認真的摸著自己的胡須,端詳半響後給出了答案:
“好像是沒那件青色的好看。”
“誒呦——”
被踩了兩腳的江父迅速擺明了姿態。
“怎麼和你阿母說話呢,大婚之日穿綠色的像是什麼樣!”
江沅看著光速變臉的老父親,抽動著嘴角。
阿父,你敢不敢態度再堅決一點。
“阿兄,阿兄——”
頭頂兩隻小辮的江家小妹小心的扯著自己兄長的衣角,眼中噙著淚水。
江沅不顧母親的阻攔,一把抱起了小妹。
“阿兄,要是那個黑黑的人敢欺負你,你要回來告訴我,芸芸幫你打飛他。”
“好。不過芸芸放心,他才打不過我呢。”
江沅眼中微微絲潤,心中泛起一絲愁緒。
“這孩子,瞎說什麼呢。”
江母也掩著眼中的淚水,卻硬著嘴。
“你阿兄他們以後就住在我們隔壁,翻個牆,哦不,走兩步就到了。”
一家人聽後皆笑出了聲。
另一邊,雲府的氣氛則是安靜許多。
雲母在說完一大段囑咐的話後,見一大兩小三個黑臉,心中無奈。
“你們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三人齊齊搖頭。
良久,神色嚴肅的雲父打破了沉默。
“咳咳咳,小程啊,日後夫夫齊心,其利斷金,平日也不要計較個人得失,要多想想大昱的未來,兩人多為陛下排憂解難,知道嗎?”
雲程點頭。
“父親,兒子明白。”
又是一頓沉默。
雲家小弟注視著自家大哥結實的肱二頭肌,想起了往日晝都中兩人的雞飛狗跳,又念著昔日兄長對自己的“愛的教育”,左肩隱隱作痛。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給出忠告。
“兄長,小弟有一言,日後若是和哥夫起了什麼爭執,必要平心靜氣,思慮再三,切不可動手。”
說完後自己都被自己感動到了,這是怎樣一番肺腑之言啊。
誰料想自家兄長卻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自己。
“哦。”
雲程看著犯傻的小弟,心中默念。
這還用你提醒嗎?
……
吉時已到,鞭炮聲響徹雲霄。
身著大紅色喜服的兩人拜彆父母,在眾人的注視下,起身上馬,爾後在當今聖上賜下的府邸中會麵,策馬相攜繞城一圈。
駿馬疾蹄,春風得意,兩人又都是一等一的相貌,看來確實養眼的很,城中百姓見了紛紛忘了昔日這兩人是這樣當街打鬥,腦中隻有一個念頭。
聖上慧眼識珠,這婚賜的好!
新人未至,處在新修的府邸中的一眾官員們卻都尷尬的很。
左邊這人,老朽依稀記得,是曾經罵過的。
右邊這人,老夫確定,是曾經陰陽怪氣過的。
還頗有幾個年輕氣盛的官員,看著昔日打過罵過的同僚,頭一次乖乖巧巧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動都不敢動。
一來,今個個自家偶像/老大大婚,自己可不能丟他們的臉。
二來,對麵這人不動我也不動,先動手的理虧。
三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陛下現今坐在上座呢,雖言笑晏晏,和藹可親,但那日不知是誰大聲說出的那句“再吵吵小心被陛下賜婚啊——”成了他們每個人心中揮之不去的夢魘。
賜婚啊,那可是賜婚啊,若對象不是自己死對頭,那說出去可以吹一百年,光宗耀祖寫入族譜的那種。
但若對象是這些人,那自己不如一頭撞死在金鑾殿上。
自家偶像/老大果然是個狠人。
這群鵪鶉般坐著的官員們想著想著,一股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被念叨著的晏文朝打了個噴嚏,惹得身邊伺候的太監們一陣緊張。
接過小順子遞來的帕子,他揉了揉自家的鼻頭。
“陛下小心著涼。”
他扭過頭,發現老師袖口中影影約約的青色。
“親,剛才你家美人老師也想給你遞手帕呢,不過遲了一步。”
晏文朝方才聽了係統作為好奇寶寶千遍白遍的“親,這是什麼”“親,為什麼要用這個啊,是有什麼習俗嗎”“親,這個能帶回宮一個嗎,看著好好看”的問題,已然心累。
他昨日才發現,這係統,升級一趟回來,居然能在腦海中和他對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