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裕之搖頭，“記不清長相了，那衣服應該是你們的工服，他說我是困在時間裡的人，你們不是……”

令月想通了其中重要的一環，可是太晚了，真的太晚了……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這時，忘一肺腑劇痛，再也忍不了，咳出了一口血。

操場的音樂不知什麼時候停了，校門大開，學生都在往外走。

隻有兩個仿生人逆流而行，十分突出，幾乎是羲樂看到它們的瞬間，它們也找到了羲樂。

仿生人看不出情緒，可走過來的樣子，真像是過來砸場子，也確實是的。

1號走過來對羲樂說：“檢測到2號小世界劇烈波動，就申請過來。”

羲樂，“嗯。”

1號繼續說：“這個世界和上次好像不一樣，沒有班車過來。”

羲樂：“都聚集在外麵？”

“是的。”

羲樂：“你們先檢查一下學校裡麵，我去外麵看看。”

兩個仿生人離開了。

但籠罩在他們之間的悲傷氛圍沒有離開，羲樂一直扶著忘一，感覺他靠在自己身上越來越重的重量，羲樂有了害怕的情緒。

她怕如上個世界一樣。

忘一頭靠在羲樂耳邊，說：“走吧。”

羲樂扶著他往校門外走。

令月和趙裕之並排跟著。

班車沒有來，外麵鬨哄哄地。

“今天是躲火節，不能在外麵逗留的，車怎麼還沒有來。”

站台的人越來越多，密密麻麻，有人為了有個位置，將前麵的人推了出去，這仿佛一個號角，四處的站台都發生了騷亂，推搡、打架，亂做一團。

忘一聲音很小，幾乎是氣聲打在羲樂耳邊，“扶我回雜貨鋪。”

羲樂，“好”

幾步路的距離，羲樂將忘一背了起來，這樣快一些，回到雜貨鋪，他好多了。

令月和趙裕之沒有跟來，趙裕之無法進去。

沒一會兒，有班車過來了。

但隻有一輛。

其他人見隻一輛，後麵也不知道會不會有，都瘋狂往上擠，你拉我我推你，至今沒有一個人上車。

忘一靠在藍色的躺椅裡，眼睛一動不動望著羲樂，他從那個沒有情感的神的身上，看見了悲傷和難過，忘一提了下嘴角，露出一點笑，羲樂也會難過了，那會有一天，明白什麼是喜歡吧。

但還是想說：“對不起。”

“把你拉到了我的世界。”

“隻上了半天學，卻這樣結尾，很抱歉。”

隨著他的話，夜幕一點點降臨，直至全部變黑，風裡傳來嘶吼聲。

羲樂握住他搭在椅邊的手，然後打開打火機，點燃了一支蠟燭。

羲樂：“從前無法回答你，現在你提了，我也告訴你，是願意的。”

“我會救你的，如你希望的那樣。”

“好。”

忘一的手慢慢變輕，最後走向黑暗。

·

回程的列車上，仿生人坐在最前方，羲樂坐在他們身後，她身後是令月。

她穿回了管理局的工服，蜷縮在位置上，轟隆的聲音掩蓋了她的嗚咽，眼淚從指縫中滴下，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