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生於冰天雪地裡，但暖洋洋的光灑在背上的感覺，實在讓人無法拒絕。

羲樂吃完放下筷子，一手托在臉龐，“喜歡食堂，喜歡曬太陽。”

忘一將桌上的餐盤都收起來，說：“那我們去操場上走走，散步。”

羲樂，“好。”

操場放著歡快的歌，昨天還如程序一般的學生，今天全都“活”了過來，追逐嬉鬨的、打球的、跑步的、散步的在這紅色跑道上，羲樂也覺得自己“活”了過來，原來散步這樣慢吞吞的事情，竟然這麼美好，她從前怎麼沒發現。

微風從前方傳來，帶了點忘一身體的溫度。

忘一走在羲樂的右邊，兩人身高差一個頭，他稍側頭就能看見羲樂的臉，在陽光下，仿若透光的白瓷，小扇子般的睫毛振翅欲飛。

也不知道有一天能不能停留在他手上，他突然就想到第一次心跳紊亂的時候，是她變成大人像他動手的時候，冰藍色的頭發攏在她身上，純淨的眼神看過來時，忘一心跳開始不受控製。

兩人動手的時刻，他在想，羲樂穿上粉紅色蓬蓬裙會不會像個小公主，當然她是神，粉紅色的衣服仿佛褻瀆了她。

後來他真的見到了。

忘一不能再想下去了，他閉了閉眼，問：“上學符合你的想象嗎？”

羲樂偏了偏頭，“這是你從前的世界嗎？我很喜歡。”

忘一剛想說什麼，一陣劇痛傳來，他想偏頭忍過，但咳嗽忍不住，他往旁邊走了幾步，彎下腰拿出手帕捂住嘴咳。

羲樂上前順了順他的背，而忘一好點後看了眼手帕，中間有一團紅，馬上就收起來了。

羲樂張了張嘴，卻沒出聲，既然他不想和她說，那等一會兒再問吧。

他們沉默地往前走，都沒發現，羲樂一直挽著忘一，原是一手給他做支撐，後麵就挽住了，兩人相攜著。

此刻，都不想深入去想問為什麼會這樣，隻想安靜地走完這一圈。

·

他們倆是想就此揭過，後麵跟著的令月和趙裕之見到，同時停下。

趙裕之世界崩潰的開始，就是從他開始吐血開始的。

令月顫抖著聲音喊他：“趙裕之……”

“你不會走的對不對，你會一直陪著我的，對吧。”

趙裕之沒有回答。

他將令月攬入懷裡，她不喜歡彆人看見她脆弱的樣子。

令月卻推開了他：“你快回答，快說是啊……”

趙裕之能感覺到他越來越虛弱了，他有種預感，這次消失後，會是徹底的消失，永遠不會再出現了。

他看見令月的那瞬就有預感，可是還能再見她一麵，真好，夠了。

趙裕之無法再隱瞞，“對不……”

令月：“彆說了，”

“忘一是怎麼換出羲樂的，我去問，一定有辦法的，他既然能做到，那我也可以。”

說完，她就向他們跑過去，迅速地趙裕之都沒反應過來。

她攔住深思縹緲的散步二人組。

令月著急地開口：“忘一，我想問下你是怎麼換出羲樂的，我能換出趙裕之嗎？”

羲樂每見一次令月，都能看見她不同的一麵，但沒有哪一麵，她是這樣著急的，眼睛裡都流露出請求和期待。

忘一：“成為那個世界的中心，就能換出了。現在”他看了眼跟來的趙裕之，“沒辦法。”

忘一：“這個世界中心，是我。”

令月越著急，思緒變成話語念出來，“現在沒辦法……是不是原來有辦法。”

“可是我之前回局裡問係統，隻要我不去完成那個小世界，那小世界還能存在一段時間的，為什麼？是不是我忍不住去見了他，破壞了世界運轉……”

令月一直在回想，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趙裕之卻愣住了，“有個人……和你穿一樣的衣服說，想要你活著我就必須死去。”

場麵靜默一瞬。

令月嘶啞著聲音：“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