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 進去啊,你怎麼不進去?……(1 / 2)

識月 西瓜大俠 5304 字 10個月前

“妮子,妮子……該起床了。”

……

耳邊的騷擾聲不依不饒地傳來,江月掙紮著從清夢中醒來。

透過迷蒙的天光,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如風乾橘子皮般滄桑的臉。

來人說話的聲音輕柔,手上搖晃江月身體的動作卻是毫不惜力。

江月憋住火氣壓低聲音道:“醒了媽,彆喊了。”

對方這才大發慈悲地放過江月,命令道:“快去給你爸做早飯,做完把豬和雞喂了,然後來地裡找我。”

說完不等江月回答,轉身背起放在腳邊的竹簍就佝著腰往門外走去。

被叫醒的江月不情不願地從破板床上下來,往不過兩步遠的土灶走去。

沒辦法,誰讓她穿過來的原身有個重男輕女不做丫鬟就會挨打的家庭呢。

要知道一個星期前她還是坐在寫字樓裡指點江山的成功企業家,沒成想一閉眼就成了山溝溝裡和她同名同姓剛初中畢業的女娃娃,喜得一對人渣父母和一個無賴弟弟。

江月越想越氣,起灶爐的手也不自覺地加重。好不容易燃起的火苗被無辜搗滅,悶起一屋子白煙。望著快變成人間仙境的房間,江月驚覺不妙。

原身家的房子由三間聯排的瓦房組成,最左邊一間是兼備廚房客廳和江月臥室的公共區域,另外兩間分彆是江月父母和弟弟的臥室。

三間房僅靠兩扇打滿補丁的木門貫通,若是一間房漫煙,那麼隔壁的房間必然也逃不了乾係,而隔壁睡著的正是原身那一點就爆愛揍人的父親。

江月試圖堵住門縫來亡羊補牢,但為時已晚,門的另一邊已經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顯然裡麵的人已經醒來。

聞聲江月迅速地回到爐灶前,將灰黑色的鍋灰抹到自己臉上,就在重新拾起點火棍的那一刹,木門也隨之被踹開。

一個身材高大拄著單邊拐杖的中年男人一瘸一拐地出現在濃煙中,緊隨其後的是一道震天的咆哮:“死丫頭,是不是想把房子燒了好讓你爹我給你陪葬?!”

“對…對不起爸,煙囪被一隻死老鼠堵住了,我剛給通開…”江月邊說邊哭,配上臉上的鍋灰好不可憐。

若是一般的父親想必會就此放過,但江月的人渣父親又怎會如此。他張大嘴巴怒氣衝衝地想要訓斥什麼,卻反被嗆了一口鼻的煙,重重咳嗽幾聲後拄著拐杖就要去揍江月。

江月見勢不妙,猛地站起身往屋外跑去,嘴上還不忘解釋道:“爸,我剛不小心把死老鼠丟雞圈裡了,我去給它撿出來,不然怕把雞吃壞。”

江父望著江月離去的背影忿忿地用拐杖敲了幾下地,然後氣急敗壞地坐到用碎木板拚接成的桌子旁,拿起桌上昨夜喝剩的小半瓶白酒開始小酌。

江月在雞圈外轉了一圈,借著大開的窗戶窺見江父已經沉浸在酒精裡後才敢回到屋內,磨磨蹭蹭地煮起紅薯和豬食。

待到江月將煮好的紅薯送到江父麵前時,江父剛將瓶內的白酒喝儘,見江月過來便趾高氣昂地指使道:“死丫頭,去給我拿瓶酒來。”

江月點頭剛走兩步,背後又傳來江父狂妄的聲音:“拿兩瓶…不,三瓶都給我拿來!”

江月不敢不從,生怕少拿一瓶江父那比她臉都大的巴掌就扇了過來,但即使她百般小心,還是在將酒放下後被江父逮到機會狠狠踹了一腳肚子。

猝不及防的江月被一腳踹到地上,下意識攀扶桌子的手不小心將桌上的碗帶倒,紅薯灑落一地,溫熱的湯水順著不平的地基緩緩浸染了江月的衣物。

江月強忍疼痛狼狽地爬起,還沒站穩又迎來江父劈頭蓋臉的辱罵:“賠錢貨,讓你乾什麼都乾不好,跟你那個賤娘一樣,看著就來氣……”

江月不敢吭聲,忍住腹部的疼痛小心翼翼地打掃著地上的狼藉,江父見狀嗤哼一聲,往江月剛清理出來的地麵吐了一口濃痰。

江月被氣得連做幾個深呼吸,眼一閉將地麵重新打掃乾淨,端著豬食盆逃一般地離開房間。

原身家養了十幾隻雞和一頭豬,每到過年就宰了賣錢然後逢春再買一批新的幼崽,年複一年,也算是靠山吃山的江家裡重要的一筆收入。

江月看著圈裡正哼唧哼唧埋頭苦吃的豬崽唉聲長歎,她得儘快想辦法離開這裡,不然真要跟這頭豬一樣被榨乾生命的全部價值。

就在江月認真思考未來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一聲飽含惡意的問候:“江月,你是不是又惹爸爸生氣了?”

江月還沒回頭腦海就已經浮現了原身弟弟那肥頭大耳的模樣,轉過身答非所問道:“小龍,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從小到大習慣推卸責任的江龍理所當然地埋怨道:“還不是要怪你惹爸爸生氣,鬨出那麼大動靜,聾子都要被吵醒了。”

江月不想和原身這個被溺壞的弟弟多做糾纏,認下後就要離開,江龍卻不依不饒地纏住她:“你把我吵醒了,得給我賠償,你得把那個會唱歌的小盒子給我。”

江月這才了然,她就說平時動靜比今天還大也沒見江龍起來,怎麼偏偏今天就起了,原來是要東西來了。

江龍嘴裡說的那個會唱歌的小盒子是原身上學時好朋友送她的生日禮物,是一個長寬六厘米的八音盒,搖動盒子側邊的手柄就可以播放固定的樂律。

這在沒有玩具的大山裡可是稀奇玩意,原身一直藏在床墊底下不敢拿出來,直到昨晚江月鋪床時不小心給抖了出來,正好被在廚房偷吃東西的江龍給看見,今早就馬不停蹄地過來討要。

一個彆人送的八音盒,對原身來說也許很重要,但對換了芯的江月來說無所謂,不過讓她白送東西給討厭的人,也絕無可能。

看著江龍貪婪的表情,江月厭惡地敷衍道:“可是早上爸爸看見那個盒子給沒收了,就收在爸媽衣櫃最底下的抽屜裡。”

沒能如願拿到東西的江龍指著江月的鼻子怒罵道:“原來你偷玩,活該你挨打,活該!”

江龍暴躁的聲音將一旁正在酣食的豬崽嚇一跳,甩著尾巴就在豬圈裡亂跑亂叫,連累雞圈裡的雞也受到驚嚇,撲騰著翅膀亂飛,一時間亂成一團。

連屋內飲酒的江父都注意到外麵的不對勁,一把抄起空酒瓶從窗戶丟出去,大喊道:“要死啊,在外麵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