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識沒有回答,二人間的氣氛驟然變得沉寂,隻有不時傳來的雞叫聲在證明時間依舊流逝著。
就在江月等不下去,準備離去時,許識聲音突然響起:“我餓了。”
若非江月的耳力極佳,許識微若蚊呐的聲音怕就要淹沒在雞叫裡。
江月嗯了一聲,平靜道:“那就去吃飯吧,我在炒菜的時候單獨留了一部分給你。”
許識聞言不可思議地轉頭看向江月,他的直覺沒有錯!果然江月就是這裡最乾淨最可靠的人!
為了讓許識安心,江月甚至將剛剛刷過的碗當著他的麵又刷了一次。
許識看著江月手中的綠色葉子,奇怪道:“你家沒有洗潔精嗎?為什麼要用樹葉洗碗?這能洗得乾淨?”
麵對許識的三連問,江月用關愛傻子的眼神看向他:“我都用樹葉了當然是沒有洗潔精,沒有洗潔精當然是因為沒有錢,至於乾不乾淨……”
江月將剛洗完的碗筷直接塞到許識手裡:“你自己試試唄。”
許識拿著碗一時愣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剛剛他好像碰到江月的手了,又涼又硬,一點都不像書裡說得那樣軟軟的。
已經起身進屋的江月見許識遲遲不跟上來,不由得回頭催促道:“你還吃不吃了,要是我爸媽回來,你可就沒得吃了。”
那當然要吃!都快餓到前胸貼後背的許識連忙跟上江月的腳步,狼吞虎咽地吃完兩碗飯後才後知後覺地問道:“為什麼說你爸媽回來就沒得吃了?”
江月邊收拾碗筷邊敷衍道:“因為他們回來就是晚上了,吃得是晚飯,午飯當然沒得吃。”
總感覺哪裡不對勁的許識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哪裡不對勁,最後問了個白癡一樣的問題:“你爸媽都去地裡了,你為什麼不去地裡?”
忍無可忍的江月扭過頭,衝著許識扯出一個虛假的笑容,一字一句道:“你猜我去地裡的話,你一個人在家裡可以嗎?”
許識連連搖頭,光是不知道什麼時間會冒出的大老鼠就已經夠讓他提心吊膽了,要是讓他一個人呆在這裡,大概是會鬨自殺的程度。
江月也考慮到這一點,收拾完碗筷後便將門鎖上,帶著許識去了趟鎮上的小賣鋪。
江月剛進門,小賣鋪老板就不客氣地衝著她喊道:“賒酒不賣啊,賒酒不賣!”
江月賠著笑回道:“叔,不買酒,也不賒賬,買兩袋樟腦丸!”說完轉頭問向身後將臉都藏進鴨舌帽裡的許識:“你看看裡麵有什麼你喜歡的,自己挑幾樣。”
許識帽簷都沒掀就直接拒絕:“我什麼都不要,你就幫我買點驅鼠藥就行了。”
江月也不強求,付了錢從小賣鋪老板手裡接過樟腦丸就帶著許識往家裡走,一路上有許多好奇帶著探究的目光看向他們。
許識忍無可忍地衝著一旁都快湊到他眼前的婦人吼道:“看什麼看,沒看過帥哥啊?”
吼完婦人不退反進,厚著臉皮嬉笑道:“咱們村裡還真沒見過像你這麼細皮嫩肉的小夥子,俊得咧!”
許識無助地看向江月,卻發現對方居然雙手抱胸,正樂嗬嗬地看著自己的笑話,他用力將帽子往臉上一蓋,悶頭就往前走,可沒走幾步就被江月喊住:“你走反了!”
許識一聲不吭地掉過頭,繼續直直往前走,可沒走幾步再次被迫停下,他不好意思地抬起頭,對著來人道:“抱歉,不小心撞到你了。”
來人有著一張和王和貴七八分像的臉,甕聲甕氣道:“沒關係,你把我媳婦還給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