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 你是故意的吧?(1 / 2)

識月 西瓜大俠 3639 字 10個月前

江月勉強擠出一個笑:“我去準備早飯。”在路過許識時,她站定欲言卻又在對方的頭也不抬中止住。

見麵前的影子離去,許識這才抬起頭,望著江月的背影,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斷從眼角滑落。他放下手中的鋸子,雙手掩麵無聲痛哭。

也許父親說得是對的,沒有人會喜歡他,他不值得任何人喜歡。

站在屋內觀察許識的李老頭見狀不禁懷疑自己是否做得太過分,心虛地拄著手杖來到許識麵前,用不甚熟練的口吻安慰:“不想鋸就彆鋸了,就像不適合的人也沒必要強留。”

許識聞言放下手,用衣袖擦去眼淚後沉默地拾起一旁的鋸子,在噪雜的鋸木頭聲中堅定道:“我沒有說不想鋸,也沒有說要放棄。”除非江月當麵告訴我,她不喜歡我。

李老頭搖了搖頭沒說什麼回到堂屋坐下,畢竟兩廂情願的事情,隻要一個人清醒就夠了。

江月燒好早飯出來時,許識的眼淚已經止住,隻是眼角還有些遺留的紅暈,江月奇怪地問道:“你哭了?”

許識掩耳盜鈴般揉著眼角:“沒有,隻是木屑進眼睛裡了。”

江月信以為真,畢竟她剛開始也經常被木屑飛眼睛裡,她半是責備半是心疼道:“彆人讓你鋸你就鋸?怎麼那麼好使喚。”

許識眼眸低垂,用幾乎不可聞的聲音輕聲道:“因為他是你很重要的人,我才答應的。”

許識的聲音過於輕柔,江月未能聽清,隻能從他微張的口型中判斷出他確實說了話,她正想追問,李老頭煞風景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餓死了,都站在這乾嘛?去廚房吃飯啊。”

各懷心思的三人一頓飯吃得十分安靜,直到江月將廚房打掃乾淨,領著許識準備離開時,李老頭有些不舍地叫住她,詞不達意道:“你人都在這了,今天還不如在我這把之前沒做完的木工活乾完。”

江月麵露難色,指著一旁臉上明顯寫有心事的許識道:“我還得照顧他呢。”

李老頭失落地擺手,看著李老頭臉上落寞的神情,江月顧不上什麼驚喜,提前透露道:“有什麼活您就留著晚上我過來時候做吧。”

李老頭聞言臉色稍稍放晴,口是心非道:“你要是不來也沒事,明天來一樣。”

“不一樣的,我晚上找您還有事呢,現在我就先回去了。”江月說完拉著許識往外走,剛開門就迎來了在外等候許久的攝影師。

麵對攝影師指責的目光,江月尷尬地躲到許識身後。感受到江月的依賴,許識終於回過神,對著攝影師不耐煩道:“裡麵有什麼好拍的?拍我怎麼睡覺嗎?”

攝影師訕訕一笑,退到平時不近不遠的拍攝距離。江月也從許識的身後站出來,回到與許識並肩同行的位置。

兩人沉默地走了一程路,在到達一個分叉路口時,許識突然問道:“你昨天說的那個木雕師傅就是你自己吧?”

許識問出這個問題,江月並不意外,畢竟院子裡到處都是她雕刻的半成品或還沒賣出去的木雕,甚至在許識問出這個問題後鬆了口氣,笑著反問:“所以你一大早愁眉不展是因為我沒告訴你我是個木匠?”

心裡還懷有更大心事的許識點頭:“是的。你什麼事情都不和我說,每次都是我發現一點你就告訴我一點,我好像對你來說可有可無。”

江月語氣誇張地反駁:“怎麼會,你可是我最喜歡的弟弟。”

許識腳步停滯,站在原地盯著江月回望過來的眼再次確認:“隻是弟弟?”

江月毫不露怯地對視過去,語氣確鑿:“是。”

但凡許識的眼神稍微下移,他都能發現江月那垂在腿側緊攥到骨節發白的雙手。但沒有如果。

許識隻覺得今天的風格外得寒冷,吹得他鼻頭一酸,強忍住淚水,他用最後的定力平靜道:“那就最好,因為我也隻是把你當成好姐姐。”

說完不顧江月的挽留,大步流星地從她身邊走過,江月看著他的背影也快步追上去,像是掩飾什麼一般,用尋常口吻打趣道:“我收費可是很貴的,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許識壓住哭腔,故作平常道:“無所謂,我們許家最不缺的就是錢。”

聽著許識顫抖的聲音,江月猜到對方多半是又哭了,但她沒有上前安慰,反而慢下腳步緊跟在許識的身後。

隻要不看到許識的眼淚,那麼她就可以自我欺騙保留住理性的大腦,做出最適合的選擇。昨晚的失控已經讓事態有些偏軌,她不能讓軌道越偏越遠。

作為農家女的江月,人生的容錯率很小,小到走錯一步就再也走不出大山。她賭不起也不敢去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