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雖然不識字,但並不妨礙她知道江月遞過來的紙上寫的什麼,她接過斷絕書就要撕毀,卻被江父強行製止。
拿到斷絕書的江父看著手中的紙張像是在看黃金一般,眼中閃爍著貪得無厭的光芒。隻見他高舉起斷絕書,義正嚴辭道:“我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這麼大,不給點報酬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江月當即上道地接話:“那您說要多少報酬?”
江父大手一張,就獅子大開口地表示:“五千,你現在加到這些紙裡麵,加完我和你媽,不是,我和高霞立馬按手印。”
江月也懶得和他們多做糾纏,爽快地加上江父所要求的五千塊錢。
拿到修改後的斷絕書江父並不放心,接連在圍觀群眾裡找了三四個會識字的人確認無誤後才拉著不情願地江母摁下手印。
看著手中按了紅印的斷絕書,江月終於可以說出自己的最後一件事:“最後,江先生和高女士,請你們接下來幾個月隨時留意村委會有沒有你們的信。”
在江父江母一頭霧水的眼神中,江月露出一個滿是嘲諷的笑容:“因為我要告你們非法虐待兒童。”
趁著江父江母心驚之際,江月拉著同樣被驚到呆若木雞的黃翠趕忙離開診所。畢竟如果江父反應過來,那她今天多半是走不出這個診所了。
江月離開得匆忙,因此並未注意到隱藏在人群中偷拍她的攝影師,而長著草包腦袋的江父江母更是沒能發現,竟然當著攝影師的眼皮子底下商量該如何解決江月的律師函威脅。
在一番交頭接耳後,江父江母最終拍定,還是得去找王和貴,把江月嫁給王孬子栓起來他們才安心。
正在跟拍許識的導演在接到攝影師電話後,因為內容太過勁爆,甚至不可置信地連問了三次真的嗎。
得到肯定的回答,他當即興奮地表示:“你繼續跟著江月,他爸媽不是想把她嫁給那個瘋子嗎?肯定還能拍到熱點。”
掛完電話,他簡直忍不住要給自己頒個最佳導演獎,他簡直就是天才!分一個攝影師去跟拍江月簡直是他這期節目拍攝以來最明智的決定!
沉浸在自我誇獎中的導演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隱匿在牆角的許識。
他不會讓江月嫁人的,更不會讓江月嫁給那個惡心的瘋子!
──
江月對自己離開後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在將黃翠送到家後便回到了李老頭的家。
她現在除了這裡無路可去,甚至還沒創業就欠下了一屁股債。
邵英兩千,李老頭那預支了四個月的工資又是兩千八,再加上今天欠江父江母的五千。
在這個萬元戶稀少的年代,江月還沒出大山也快成了萬元戶,負的萬元戶。
一想到錢她就覺得寸步難行,接下來找律師打官司也要錢了去大城市的路費也要錢,自己未成年又沒辦法去銀行貸款。
愁啊!江月看著屋外的瓢潑大雨,隻覺得自己的生活比那被雨打的蕉葉還要淒慘。
從外麵回來的李老頭一進門就看見了愁眉不展的江月,正想開口詢問就被身後聽完自己媳婦報告匆忙趕來的張平打斷。
“我的傻妮子!今天那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也不和叔商量一聲啊!”
李老頭被張平一驚一乍的聲音嚇一跳,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教訓道:“都多大的人了還大驚小怪的!”
張平尷尬地摸著腦袋:“月月今天和江家斷絕關係了!這事……”
張平話說一半就被李老頭的驚呼打斷:“你說什麼?!”
麵對兩個同樣責備的眼光,江月連忙表示:“事出緊急實在沒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