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通神Ⅰ 奇遇?支線?(2 / 2)

玄鳴濤不由自主地歎了一口氣,心起共鳴,有感而發地取出了赭杉軍送的竹笛。琴聲還需笛音和,難得異境逢此絕佳琴曲,不和上一段枉費一身苦修的音律造詣。

人說玄宗出身的音律都是一流,這點絲毫不假。玄鳴濤仔細再留心,那段琴曲的旋律大體已記得七七八八,他自信開奏,悠揚的竹笛竟與琴聲完美契合。

與此同時,感應和弦之聲,琴音突現須臾停頓,但馬上恢複正常,撥弦之人似有意試探,加大了灌注在琴聲中的內元。

玄鳴濤不明所以,不過他本無意相爭,隻一心將自己對這首曲的感悟儘付笛音。樂曲中進攻防守的法門對專門研究這個的弦部來說太基礎了,玄鳴濤雖不是弦部之人,卻早得蒼之真傳。他巧妙地避開琴聲的進攻之勢,卻也不一意退讓,反而迂回地繞著琴聲轉,琴聲既打不到他又無法擺脫,迫不得已與他融洽和聲。

琴聲停,笛音卻還意猶未儘,但一個人吹奏甚是乏味,身在異境,好不容易遇上懂樂之人,玄鳴濤欣喜欲上山正式拜訪,怎奈對方無意與他相見,急催商音逐客,激得周遭桃花離枝四散,在氣勁翻攪中盤繞著玄鳴濤,直欲將他逼出阻陣之外。

“好好好,我走就是了,冒昧打擾。”

玄鳴濤識相地借力退出阻陣,心中雖感遺憾,但畢竟是自己無禮在先,不好意思多做停留,隻能禮貌地打個稽首,悻悻離開。

……

這世上竟有人能不運功,不反抗便可抵禦神儒玄章,更甚者過耳不忘,且與玄章完美合奏。到底是何人有此能為?他又真能完全不受影響嗎?還是隻是暫時壓製而已?

不管如何,玄章曲調已經外流,必須防患於未然。

學海無涯師徒三人原本在此人跡罕至的靈地學習破解神儒玄章,未料竟有外人能無聲無息通過太學主設下的儒門禁陣,更在儒門至音神儒玄章麵前若無其事地合奏。

太學主擔憂之餘更是忌憚,隻恐來者用空耳聽到的玄章出去蠱惑人心,於是指派他最怕麻煩的學生疏樓龍宿去解決麻煩。萬一偷學者真將玄章用於私心邪念,必要之時隻能采取極端手段,而他的另一個學生弦知音平時連一隻螞蟻都舍不得踩死,過於心慈手軟怕是無能勝任這樁要務。

師尊交代的任務難以推脫,龍宿雖對那人有些許興趣,但要他親自出門去調查卻是難上加難。這不,他們剛回學海無涯,轉頭就有兩名儒生興衝衝出門去堵玄鳴濤的路。

龍宿沒有發表任何煽動性的言論,他像是剛好‘偶遇’了那兩名儒生,閒聊中客觀地描述了一下這一遭的所見所聞,隻是語氣上略微透出有那麼幾分不快,這兩位極其崇拜龍宿的儒生就迫不及待要替學長去處理這樁麻煩。

學海無涯的最高領導位是太學主,這一任的太學主沒人知道他的真名叫什麼,也沒人真正見過他的模樣,他總是掛著喜怒哀樂不同的白麵具出現在眾人眼前,但這絲毫不妨礙他在眾人心中的地位。

太學主不僅博觀古今,武功超絕,還極善於安撫人心周旋各方,凡是與太學主說過話的人,無不有如沐春風之感,黑白兩道皆敬太學主威名,放眼整個儒門也少有能與太學主媲美之儒。師尊已是無比尊崇的存在,他那兩位學生更是萬中無一的翹楚,也難怪那些崇拜者們如此狂熱。

目前的學海無涯,北窗伏龍還未轉學來此,疏樓龍宿獨領風騷,學海最耀眼的星辰非他莫屬,大有太學主年輕時的風範,棱角崢嶸鋒芒畢露。而同門的弦知音學長卻是過分低調無為,毫無儒門祖傳爭名奪利之心,與龍宿形成兩個極端,完全掩藏起了自己豐厚的底蘊,性子溫和得仿佛彆人怎麼欺負他都不會生氣。

今次也如以往許多情況,龍宿隻需動動嘴皮子,自有大把仰慕者願意為他傾其所有,哪怕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這點,龍宿深得太學主真傳,總將自己的目的藏在話裡話間,讓人不自覺跌入彀中,心甘情願為其賣命,還不知早成他人手中之刃。

苦境茫茫,要找一個素未謀麵的人簡直難如登天,不過太學主早有暗手,當日用飛花音波將玄鳴濤逼出阻陣之時,就在他身上留下了追蹤線索。

穆犀塵和莫尚恩這兩位學海儒生替他們最欽慕的學長出頭,毫不費力就找到了龍宿口中的‘麻煩’。那名‘麻煩’正坐在某處鄉邊草亭中,一動不動地望著一口古樸的素琴發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