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比較想認聖尊者做義父。”
“彆吧,聖尊者是真佛呢,佛是出家人,沒親緣的,你彆壞了他的修行吧。最多,我寬宏大量,讓你認他做師父。”
“你為什麼一定要做我的義父?”
“我當然有我的理由!先前在苦境收了第一個女兒,如果今天能擁有第二個,那就太圓滿了!”
“方才認我是老弟,現在又想收我做女兒,這兩者性彆不同吧?那我到底是男是女?”
“耶——菩薩相不好嗎?管它什麼性彆,你就是你,雪白如月,幻中藏真,依我看,你的名字就叫如月影吧。月兒乖,叫義父。”
“怪人義父。”
“是義父,去掉怪人!”
“是義父。”
“義父!”
“嗯,真乖。”
“呃……真是被你氣死!”
……
蓮華之池,微風吹皺漣漪,池中含苞梵蓮自水中而出,花苞尚嫩,還未展露顏色,一枝獨秀地隱於寬大的蓮葉之間,悄悄舒展它花瓣,似綻未綻,撲鼻的芬芳不是蓮香,而是沉檀佛氣。
池中一人,頭倚池邊石,黑發垂散,昏迷不醒,赤露上身浸泡在蓮池水裡,繁密的佛字紋身不斷散出佛力,與池水一起加速修複傷勢。他額間傷處一直散出熒熒點點的聖芒,鑽入梵蓮花苞之中,為其更添聖潔之氣。
“佛心一動,便見梵緣,善哉——天命者果真是有緣人。”一步蓮華立於池邊,觀察一人一蓮的互動,“兩者氣息互染,將開啟未來契機。”
“無罪梵蓮將孕育聖潔無罪之人,既接納師弟的聖氣,由此更可證實,他之初心始終未曾動搖。”
“好友,請寬心,此處是吾修行彆院,蓮華之池的池水帶有充足的清聖之氣,定能助玄鳴濤療複傷勢。迦葉殿已經作為第一軍出發前往道境了,待他康複,吾會親領第二軍與你們一同抗魔。”
“有萬聖岩眾位高僧協助,對抗異度魔界實力大增,如今隻待師弟恢複,我們便可發起反擊。”
“再有三日,他之聖魔雙氣便可穩定,你且留此彆院暫住,吾前往看視襲滅天來。”
……
“兩位尊者請停步。”蓮華彆院外,悟僧攔住大日殿光明無垢兩位尊者的去路,“聖者正在調養,不宜會客。”
“悟僧,吾等隻是前來探望,並無打擾之意。”無垢尊者好言解釋道。
“悟僧不知。悟僧隻知攔住訪客,不能打擾聖者休息。”悟僧固執地站在路中間,合十穩立,猶如金剛威嚴。
兩位尊者不知為何,非要進去見玄鳴濤,不滿悟僧阻撓,竟爭執起來。
此時,空中傳來一道弦音,以及蒼的真氣傳聲——
“悟僧,讓兩位尊者進入吧——”
悟僧依言放行,光明尊者進入時還瞪了悟僧一眼,但悟僧依舊無動於衷,又恢複成毫無表情的怒目金剛,繼續堅持崗位。
“弦首,彆來無恙。”無垢尊者率先打招呼。
蒼坐在蓮華之池旁邊的蒲團上,燃香撫琴正自娛自樂,背後是一麵刻滿了心經的牆,一步蓮華不在,他反倒像成了彆院的主人。
“兩位尊者,請了——不知有何要事?”蒼端著弦首的架子,一改與一步蓮華說話時的輕鬆打趣,麵對兩位稍嫌無禮的尊者,他的語氣也有些生硬。
“吾等聽聞令師弟身帶魔氣,殺戾甚重,偏又為悟僧點破迷津,隻恐兩人皆入迷途魔障,因此特來關心。”光明尊者直言來意,兩人目光警惕地關注著池中仰麵半躺的黑發道者。
“既已清醒,佛者帶疑而來,你可自行解否?”蒼不改從容悠閒,信手撥弦不光解悶,也為穩定安撫師弟的精神狀況。
原來傳報中的半魔者已經醒了,兩位尊者聞言一驚,更靠近蓮華之池。
“咳,莫靠近……”池中之人聲音極輕,虛弱之態不言而喻,兩位尊者便也停下腳步,不再進逼。
“吾……冠服不整……麵帶傷痕,失禮……”
“表象皆是小事,施主實不必在意。”
‘我不想見你們難道聽不懂人話嗎?’
“咳咳,兩位尊者之疑,吾一目了然。那麼……吾也有一疑問,欲問兩位尊者……”
“施主請說。”
玄鳴濤收拾精神,準備抓住機會跟光明無垢好好掰扯掰扯,省得他們以後白目行事。
“尊者擔心吾與悟僧共墜魔障,那麼照你們看來,七重台上的問題,該怎樣解答才是佛道呢?”
“七重台上的詩謎困住許多修者數百年,吾等亦對此事感到興趣,但施主看來甚為虛弱,可有精神一談?”
“無妨,反正吾現在養傷也無聊,不如交流心得。各法各得,雖談不上辯機,能向兩位尊者學習一二佛法,也是功德無量。萬一吾與悟僧真不小心入了魔障,尊者也好及時拉我們一把不是嗎?蒼師兄,請悟僧也過來吧。”
蒼再次弦音傳聲喚來悟僧,悟僧朝蓮華之池合十參拜,便席地盤坐靜心聽法。
“嗯——”無垢尊者沉吟一聲,“一切生死,皆因因果論定,有生有死,便是自然。堪破生死,便是自在。自然而至自在,皆求一字悟字。悟過,此生便已不枉。”
“哦,悟僧,無垢尊者說你悟這麼多年都是白費時間,終究是要死,隻要悟過,就可以放棄執著了。”玄鳴濤調侃笑道。
悟僧閉目沉聲說:“敢問尊者,堪破生死,與為何而生,有何關聯?”
“這……慚愧……”無垢尊者低頭無法解釋。
“輪到你了,光明尊者,你認為呢?”玄鳴濤轉而將矛頭指向光明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