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玉霄與定天律現在反而成了玄鳴濤的師侄輩,俯視的感覺真是舒暢。
“你便是玄宗主事者?倒是年輕有為。”醒惡者陰陽怪氣地說。
“醒翁讚謬了。”玄鳴濤起身走下台階,與醒惡者同立殿上。
確認除他兩人之外再無外人,玄鳴濤才開口:“多謝醒翁撥冗前來道境助吾玄宗一臂之力。”
“你信上所說之事吾已知曉,雖是舉手之勞,但吾仍有極大風險,得罪魔界對吾並無好處。”醒惡者喜怒不行於色,讓人更難揣測他的意圖。
“醒翁客套了,以醒翁能為,滅小小魔界不過彈指之間。”玄鳴濤淺笑抬舉道,“如有玄宗可效勞之處,醒翁請不吝下告。”
“想不到玄宗的主事者如此大度,雙方合作,先放下身段將利益說明,甚好,吾也不拐彎抹角。”醒惡者取下兜帽,露出張揚的老眉,深邃的眼中充滿算計,直視玄鳴濤說,“吾欲借俠道追溯一觀。”
早料知他來意的玄鳴濤麵不改色地背手於後,故作考慮地在殿內緩踱數步。
“俠道追溯是吾道家珍貴典籍,未知醒翁要來何用呢?”玄鳴濤明知故問道。
“用途不在交易內容之中。”醒惡者扭曲的說話音調讓人聽著很不舒服。
“嗯——”玄鳴濤沉吟片刻,閉目似作深思熟慮。
“異度魔界之禍,難道還比不上一|本道典?”醒惡者語帶嘲諷。
“好,吾可以將俠道追溯借你。”玄鳴濤睜眼道,“但你必須先幫助玄宗一起開啟赦天神封,待魔界徹底封印,你便可得到想要的東西。”
“代宗主這算盤打得精了,吾怎知你不會反悔。”
“吾玄宗,堂堂道境第一大派,豈會賴賬。吾雖資曆尚淺,但已身為道苦聯軍總領,醒翁過慮了。”玄鳴濤傲氣一拂袖,揚袍轉身坐回宗主主位。
“不過合作在於雙方誠意,吾斷不會使醒翁先做白工。”他自懷中取出繼任之後就一直隨身保管的俠道追溯,信手撚訣,以雲氣封住俠道追溯後半冊,露出明顯欠缺真誠的笑容道,“先借醒翁觀看前半冊,待魔界封印之後,吾再奉上後半冊。”
醒惡者接過飄送而來的俠道追溯,未露絲毫不滿,隻冷冷哼笑了一聲。
玄鳴濤饒有興趣地注視著醒惡者來回檢查俠道追溯前半本,卻片言未得的焦慮神態。顯然醒惡者是找不出任何所需的線索,因為從寫著咳羊|莖的那一頁開始都被雲氣所封。他輕鬆地單手拄頭靠在主座扶手上,習慣性地摩挲著係在裡衣衣帶上,斜滑出腰袍外的半片龍環,心情頗佳。
“如何醒翁?可繼續合作嗎?”玄鳴濤語帶調侃,漫不經心地問。
醒惡者臉色繃得略緊,乾笑一聲,“何時封印?”
“醒翁且先住下,就在這數日之內,吾會用銀翎傳訊,通知醒翁前往。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醒惡者跟著穿玉霄離開的時候,又將自己的兜帽遮起,真是神秘感十足。不管他怎麼假裝莫測難猜,都逃不過玄鳴濤的劇情掛。
想要取咳羊|莖|複活翳流教主?
做夢比較快!
……
封雲山西北之地遠離魔界,最偏僻也是最安逸的地方是一片斷崖,崖下濤浪洶湧,崖上卻是一片花海。此地似有天然護罩,不受魔氣侵擾,繁花熏得遊人醉,一入其中解千愁。
這個地方,是玄鳴濤與師尊研究多時才最終選定的靈地,就表麵看來,此地靈氣完全不輸麒麟穴,五行皆備,作為靈地再適合不過。
置身花海,玄鳴濤不由自主解下明玥劍,仰麵躺倒在群花之中,頭頂微弱的日光灑在臉上,心中驀然一悲。以前怎麼沒發現這麼美的地方,偏偏是要離開之前……
時間催人命,片刻不肯讓,縱然有心多享受片刻,心也不得與自然同安。離彆之前,還有許多事尚未完成……
靈地已來踩過點,便往下處去。在玄鳴濤離開片刻後,花海靈地又出現了另一人,是那個遮臉覆麵的藍衣叛徒。他並未有所行動,隻是觀察一番就消失無蹤。
麒麟穴最安全不用去看,月華之鄉人多地方小好找也不用檢查,風雲舍生道就更不用說了,那麼就隻剩跳峰與東海岸。
跳峰雖然險,但玄鳴濤的化雲之術現在更在紫荊衣之上。剛從跳峰下來,還念念有詞地說著紫師兄,便見藍衣藍發的道者已在山下等候多時。
“荊衣,你也是來提前查看靈地狀況的嗎?”
紫荊衣羽扇輕掩,似笑非笑:“是,也不是。”
看玄鳴濤摸不著頭腦的樣子,紫荊衣揚了揚手中的酒葫蘆興致高昂地說:“五毒酒已熟,特來尋好友共飲。”
“你研究多年的人世五毒之酒終於開封了?”玄鳴濤聞言馬上湊近前,欲奪葫蘆先品為快。
紫荊衣側身避了避,羽扇輕拍玄鳴濤腦袋,“猴急什麼,去你的彆塵居花下品嘗不是更妙?”
“唉呀不可,悟僧會嘮叨我。”玄鳴濤一臉苦惱地搖搖頭,“對了,我想起一個所在,也有花有樹,可以酒會友。”
“整個玄宗除了你的住所,何處還有花有酒?”
“有喏!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