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流火 獻祭後,開啟了白月光劇本(1 / 2)

花開百歲俱從前,世間繁華幾度變。浮生大業生死劫,緣來緣滅儘纏綿。紅塵不與凡人言,悲歡成詩相思弦。

“師尊,這棵樹自百年前一瞬凋零,經過漫長時間的精心照料,終於漸複生機。”靈心異佛望著樹椏上唯一僅剩的一小簇花骨朵感歎道,“不知它何時才肯綻放,也不知它是否代表著玄鳴濤施主平安度過了生死之劫。”

觀空心,靜無言,百世經綸一頁書端坐月華樹下,沒了滿樹飄飛的花瓣,光禿禿的樹上唯一的花|苞,也成了唯一的念想。

“緣分到時,自能再見。”

隨口一答,一頁書又閉目凝神了,雲渡山恢複一片空寂,但無人知曉,也無人可聞,一頁書正與樹靈交流。

‘方才說道,佛有三不渡,無緣者不渡,無信者不渡,無願者不渡。’

靈識傳音,以心交流。百年來不止用佛氣與雲渡山靈氣灌溉月華樹,努力凝聚樹靈,一頁書更費心與樹靈溝通教導,日夜不怠,以佛法引其靈漸漸成形。

佛終不負苦心人,在一頁書的努力下,月華樹生機漸複,比剛種下時更加清聖。當然也少不了靈心異佛與悟僧輪流照顧的功勞,澆水施肥修剪枝蔓。他們雖不知月華有靈,但也一直期盼這棵樹能複原,尤其是悟僧,可盼來盼去,盼過百年,依舊還是原狀。

最近這段時間,雖然樹表仍無改變,但月華樹靈愈發壯實,這點隻有一頁書能夠感應,作為唯一可以聽到樹靈出聲的人,以佛法相引變得尤為重要。

‘師,那吾定是可渡,有緣有信也有願。’

‘嗯——你所願為何呢?’

‘未曾生成誰是我,生我之時我是誰,來時歡喜去時悲,闔眼曚曨又是誰。’一頁書在靈識中慨歎吟道,‘從何而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選擇今後的路如何走。’

‘師,吾跟你走。’

‘未來你有自己的天命。’

‘師,什麼是天命?’

‘便是生與死之間,活著的意義。’

‘師,生死究竟是怎樣一回事?’

‘生死,出入自在,乃大解脫,如夢幻空花,八百有十,白鳥湮沒,秋水天連。’

‘師,為何吾心中對死是恐懼,驚駭,悲傷,逃避?無法做到你所說,如同一隻白鳥翩然飛離紅塵,進入遼闊的虛空,優美地湮沒入雲天深處,極目望去,了無蹤跡,又似乎無所不在地觀照大地。’

‘每一個人的道皆不同,修行深淺也不同,當你能拋卻凡人對生死的限定,便能體悟到修者的智慧,安靜優雅地迎接自己的天時。’

‘師,吾想與你們一樣,能自由活動,能說話能飲茶,還想能真正碰觸到你們。’

‘摒棄雜念,潛心修行,終有一日,定能脫胎換骨。’

‘師,若真如此,吾……’

交流數刻,月華樹靈氣漸弱,樹靈之聲漸漸消失,一頁書馬上運起自身佛氣穩固靈根。

“時過百年,想不到靈氣還是如此虛弱。”一頁書不禁惋歎。

“此樹時常有靈氣逸散的狀況,全賴師尊以佛氣守護,可惜它隻認師尊的佛氣,不讓吾與悟僧相助。”靈心異佛擔憂地說,“幸虧悟僧現在在後山整理藥圃,否則恐會更加難安。”

“因果有償,能挽一分便是一分。吾徒,將先前撤下的簫笛全部掛回吧,那些也是月華樹的一部分,以他現在靈力,足可自我療複。”

百年來沒少灌佛氣,今次逸散的狀況比以往都輕緩,這代表樹靈養複得很好。為當年一語點撥,耗費百年光陰到底值不值這件事,一頁書從未考慮過。

一飲一啄皆是修行,一花一葉也是緣分。

不經意間,樹上的花|苞又多了一朵,細細的小嫩芽悄悄探出腦袋,對這個陌生又熟悉的世界綻放了第一片花瓣。

……

巍峨高峰,如巨人躬身聳立,山形猙獰險峻,背脊龍骨天梯直通霄漢,此地乃凡人不可近的武道禁|地,是修行者夢寐以求的武道巔峰。

叫喚淵藪,地如其名,伏地的巨人似作震天怒吼卻是無聲,背上又窄又高的脊骨梯是留給功體不足難以登頂之人的機會,也是給欠缺自知之明的無知凡人的警告。一腳沒踩穩,掉下去可能就是粉身碎骨。

淵藪之頂究竟是什麼光景,隻有個彆幾個人知曉,元元心就是其中一個最幸運的人。

今年剛滿八歲的元元心早就去過淵藪頂無數次了,雖然每次都是長輩帶他上去,不是被拎著後脖領,就是被挾在腋下直接飛上去,都不管他是不是願意。幸好還有個恐高的小師叔陪,不想上去或者沒人帶他上去的時候,也能跟小師叔在淵藪旁的竹林小屋玩耍。

說起他家的長輩,一個兩個是很幸福,三個四個也不錯,十四個就有點多了……

這些長輩啊,有的美如天仙,有的醜得看一眼都嫌多,有的興趣高雅,有的專門喜歡吃小孩……但不管其他長輩如何奇形怪異,都比不上他師父脾氣更古怪。

“今日的功課完成了嗎?小心絕代劍宿下來檢查。”一身雪白的綺羅生悠閒地搖著雪璞扇,看元元心正專心地跟一留衣對弈,捧起一杯清茶淺笑道,“讓一留衣讓你二十子還不肯,輸了可莫哭鼻子哦,你師尊會生氣。”

“是啦,神霄,你沒練完劍就走來跟吾下棋,要是你師尊問起來,吾可是不擔責任的。”一留衣輕鬆地晃了晃他頭上的月冠帽,接過綺羅生給他們斟的茶,泰然地繼續落子。

“彆叫我神霄!”元元心撅起小嘴忿忿地說。

“耶——神禦瓊霄,是意大劍宿對你的期望啊。”一留衣繼續調侃道。

“誰要叫那土名字,我叫元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