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脯酒!吾馬上去!”
……
“小二,一打雪脯酒,外帶。”
“客倌稍候。”小二轉身去打包時,還忙著跟老板閒聊,“那位酒倌他朋友家的孩子實在太可憐了,繈褓之中就沒了氣息,偏偏還有微弱的心跳,這孩子掙紮著是想活啊,可惜老天不給機會,唉。”
“可不是嘛,聽說那孩子原本是個死胎,軟手軟腳的,就算隻剩一息也根本養不大。他們為了給孩子求醫試了許多辦法,就是不行。”
“那位酒倌真是仗義,朋友家的孩子也如此上心。他經常來關照我們店的生意,要是真有什麼名醫經過這兒,我們也幫襯著點吧。”
“那是自然,治不治得好暫且不說,救人一命總歸勝造七級浮屠。”
“老板,小二,你們說的是哪家的孩子?”元元心被勾起興趣,心忖既然遇到了,這種救人的善事就不能錯過,也算積點德,省得下回再見靈心異佛和弦上玄時,又被說什麼殺業太重。
“喏,就是那邊角落裡喝悶酒的那位,酒癡·千鐘少,是他朋友家的孩子。看他樣子,今天又沒找到名醫了,唉,真可憐。”
根據小二指點轉頭望去,酒館角落那桌隻坐了一個人,那人身形寬大,麵如圓盆,披頭散發,正搖頭晃腦地灌黃湯。
“處世若大夢,胡為勞其生?浩歌待明月,曲罷已忘情——”那醉漢酒氣衝天,仍似十分清醒地念出一首詩。
元元心難掩好奇,隨口便接道:“感之欲歎息,對酒還自傾。借問此何時?一覺夢浮生。”
那人轉過頭來,“嗝,茫啊——”
“吾不喜茫的感覺。”想到同樣茫的煙攏月,元元心眉頭微皺,“你不著急那孩子的病了嗎?”
“想了這麼多辦法,能治早就治好了,這也許就是他的命吧。我就說雪芽這個名不好,雪地裡想要發芽,那需要多頑強的生命力啊,北海鯨偏偏不聽,非說這名韌命。唉……”醉漢難過地長歎一聲,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又灌了不少酒。
“吾認識不少醫術超群的朋友,什麼疑難雜症都見過,其中還有神農醫譜的著作者。”
“神農醫譜?!”醉漢一聽眼睛都亮了起來,“你認識素還真?!”
“他嘛,手下敗將。”
“年輕人這麼會捆風不是好習慣。”醉漢又有點不相信了。
“信不信由你,就看你是不是要把握那可憐孩子的一線生機。”
“你為什麼要助我?”
“無聊,好奇,做善事。”元元心滿不在乎地笑道,“日行一善,來日上佛山會友也不至於太寒酸。”
“好吧,死馬當成活馬醫,跟我來!”
醉漢扔下幾個銅板,拎著半壇未喝完的酒,搖搖晃晃地在前麵帶路。他雖喝得爛醉,運功趕路卻絲毫不含糊,當真酒中高人。
他們一路向北疾行,看著周圍景致漸漸變成漫天飛雪,真搞不懂怎麼有人把病情這麼重的孩子養在雪窩裡。
“先說明,我朋友脾氣不好,千萬彆惹他。”
“哈,翳邪·元元心還沒怕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