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
“腹中首應有自知之明,與我們合作可得保命,而鬼王棺若是元氣大傷,你便能成為三途判之首,再不必聽他呼來喝去,豈非美事?之後他若質問你,你隻需說是被吾等所騙未察即可。”弦上玄狡黠地笑了笑。
“好像也有道理……”腹中首一貫昏庸,一時竟也沒想明白。
“噓,有動靜。”
隻感應到一股似有若無的陰寒邪氣迅速從地底數十丈滑過,不見人也不見影。
“你看,你跟鬼王棺約定一起來吃天下第一棺的靈氣,結果他自己先溜過去根本不等你,你還在考慮什麼三途判的情誼,真是可憐哦。”秦假仙輕聲唱衰道。
“可惡!可惡的狡突臉!”腹中首氣急敗壞地咬咬牙,轉臉就把同誌給賣了,“他接下來可能會使用引歸殺象偷襲天下第一棺,這是狡突臉慣用的伎倆。哼,我吃不到,你也免想!”
利合則聚,利散則分,古來邪道總是趨利而往,想要分化並不困難。
交待秦假仙和蔭屍人秘密帶腹中首先行離開,照計劃進行下一步,之後回雲渡山彙合。至於引歸殺象嘛——弦上玄輕輕撞了撞身邊元元心的胳膊,第三步計劃開始了。
江邊死戰未休,絕情師太已傷痕累累,猶然使出全力,殺威赫赫,恨意怒意化作無數殺招誓要手刃仇敵。反觀天下第一棺,雖是全神迎戰,仍有保留空間,戰法有條不紊,可見其根基之深,僅憑絕情師太一人,獨力實難撼動,稍有不慎,今日又將多一個成為盤中餐的犧牲品。
當世兩大高手對決,激戰中雙方渾然忘外,眼中隻有對敵行招,絲毫未察覺地底另有暗手窺視。
就在膠戰雙方內力對拚之際,藏身地下數十丈的鬼王棺捉準時機,暗掌倏發,一擊引歸殺象又狠又沉,飛速疾向地表兩人,意欲一箭雙雕坐收漁利。
說時遲那時快,引歸殺象破土瞬間,天降巨大劍形硬生生將對拚兩人隔開,與由下而上的引歸殺象撞了個正著,兩道強招炸開無數璀璨火花,同時消弭。
“嗯?!什麼人?!”
驚疑間,萬千銀芒劍形疾落,將戰場團團圍住,更刺穿地表朝埋伏地下的暗手而去。
對戰兩人同時驚愕,抬首隻見風雲翻湧,龐大劍意籠罩方圓,壓得江水倒灌,礁石亂滾,周遭林木全部摧成平地,空中一人,白衣飄袂,手持長劍,壓雲乘風緩降塵間。
“絕代名封,古來武宿俱落塵。元劍孤蹤,一任天心負霄淩。”
“是你——”
“翳邪——!”
劍睨驚塵,落地須臾,不及言說,劍尖一指,劍氣如流光溢散疾向天下第一棺而去,頓解絕情師太對戰壓力。
“師太,三清子之死吾無法償報,然今日必護你周全,助你誅殺此魔,就當作吾贖罪的歉意吧。”不待絕情師太拒絕,元元心迅速加入戰鬥。
若在平時,絕情師太是絕對不會繼續已被打斷的戰局,但今日仇火熏紅了眼,悲痛盈滿了心,二話不說再提內力,與元元心聯手共戰仇敵。
此時埋伏在地下欲收漁利的鬼王棺萬萬沒想到,那些透地而來的劍氣竟是長了眼似的緊追著他不放,鬼王棺不得已隻好放棄江邊對局,自地下土遁匆匆往回逃竄。
然而那些意殺劍氣依舊不依不撓彷如追魂索魄,逼得他左右難逃,越往地下鑽,劍氣也跟著越往下追,反而往上逃時,劍氣就無法轉彎了。
無奈之下,鬼王棺隻好越出地麵倉皇逃進機緣林,企圖用機緣林複雜的樹障避開追蹤劍氣。
孰料機緣林中央,已有一人背身而立,怡然搖扇,氣定神閒似等他許久。
“啊?!黑白郎君?!走!”
謹慎如鬼王棺,當下即刻選擇脫身為先,怎料機緣林中不知哪裡機關啟動,所立之地下方竟現萬劍拔地而起,令他無法土遁脫走,更無落足之處。
眼前殺神單足穩立劍尖之上,八卦扇緩搖,黑白雙分的麵容充滿戲謔輕蔑。
“鬼王棺,你的失敗,就是黑白郎君的快樂啦,哈哈哈哈!”
狂言方落,戰端即開,鬼王棺被逼上劍尖失去地利,被迫應戰險象環生,使儘渾身解數意欲以退為先。
黑白郎君這關豈是輕易可越,功體再次精進的南宮恨比以往殺氣更盛,如巍峨峰嶽難以撼動。
南宮恨這踩樁的基本功比鬼王棺不知強了多少倍,起手落招皆是驚天動地,偏偏足尖微點劍尖似輕鴻翩然,如履平地,看得尚在埋伏的弦上玄驚豔不已。
兩人同使魔功,掌氣對轟間,機緣林魔氣邪氣混成一團,烏煙瘴氣遮林蔽空。鬼王棺畢竟老謀深算,哪怕失去先機地利,依然陰沉冷靜,對戰中隻用氣功應敵,不敢近身肢接,不停尋找可趁之機。
可惜對手是黑白郎君,幾無破綻可尋,學了綿指十八扣的南宮恨剛柔並濟,難得遇到可以與之一戰的敵手,他竟越戰越興奮,好像永遠不會累,逼得鬼王棺敗相漸露。